“皇嫂,你不要再笑了,你笑的好難看。”玉翹一邊哭一邊說道,“嫂嫂,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到底是誰這麼狠心,你這麼善良,她們還這樣對你?”玉翹並不知道璃落是被太後下令處置的,說得無心,可是她此話一落,周遭的人卻無不變了臉色,其中尤以太後臉色最為難看。
秦辰陰冷的一笑,抬眸冷冷的掃了眼太後慘白的容色,又環視了眼跪倒在地眾位朝臣。瞧見皇上如此表情,又聽聞玉翹公主方才言語,眾位大臣便知曉了,此次太後怕是沒有那麼容易逃過罪責了。
“母後要杖斃貴妃,憑的是這後宮家法;朕統治南朝,依的是這維國之法,難道母後依法而行,朕反要蔑了國法,這國之本?再者,”秦辰說到此處,眼光瞟了眼一直站在一側的宮璃茉,輕笑道。
“再者,璃妃在承乾宮小產的原因,朕一定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抓住幕後真凶,朕絕不手軟。”
聽到他說要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璃妃心頭猛跳,根本沒有什麼推倒之說,她腹中本就沒有孩子,想起他剛才那一瞬似笑非笑的審視,她心裏更亂,他會斟出前因後果,查出她根本沒有孩子,查出是她所謂的胎滑不保隻是嫁禍宮璃落所為嗎?
秦辰卻沒有再看她,轉身把璃落交給何清,何清與陳安慌忙一左一右攙扶住了,眾人正不知道秦辰要做什麼,又驚又疑,卻見秦辰倏地把外袍褪下,扔到地上,道:“法不可廢,但太後是朕的母親,朕以此袍代母後之身,煩請老師執刑。”秦辰說這話的時候,望了眼一直呆站在一側的右相兼太傅宮永成。
杖打龍袍?這是開國以來的第一樁!所有人都驚呆住,看宮相顫抖著從禁軍手裏拿過棍杖,走向地上那抹光般閃耀的明黃。
“母後,朕一直舍不得您老人家,盼你能常在宮中陪朕,倒忽略你年歲已大,你素喜靜,靜慈觀才是你該多待的地方,此事一了,朕便派人護送您過去。”秦辰瞥了薛太後一眼,輕聲道。
薛太後一臉頹敗之色,仿佛瞬間又老了數歲,她看了秦辰一眼,走到他麵前,低聲苦笑道:“皇帝,你竟然真的為了那個孽妃,要將母後逐出宮,你好狠的心那。”
而秦辰已經不再看她,目光慢慢定到一個人身上,眸中流光,寒冷嗜血。
這一眼,一直隱在人群中的霍莞覺得有什麼在心中輕輕“噗”開,然後口子越來越大,到無止境的空寂。痛還好,空,比死難受。
他為什麼會這樣看她?他已經知道了這事當中,她充當了什麼角色嗎?明明隻差一步。可惜太後再也沒有作用了。她知道,他雖不喜太後,但尚算敬重,為了貴妃,他還有什麼不能做的?霍莞自嘲一笑,他雖剛回宮,卻在這短瞬之間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計算好了,先是以沒有證據將太後的士氣壓下,再以貴妃的身份以家國之法將太後推入絕地,回頭再一步步處置餘下不重要的人,果然是她愛的男人,夠狠夠聰明,除了不夠愛她,哪一點都好到無可挑剔。
一切塵埃已定。秦辰瞥了上官宇一眼,吩咐道:“凡涉案或與貴妃承乾宮接觸過的奴才,不管是否奉命,不管官階高低,全部逮下囚押大牢,待劉丞相把事情查明,一並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