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突圍出去找秦辰?”秦昊伸手往唇邊一豎,一字一頓道:“她現在便要被處死,來不及了!再說,秦辰今天晚上是回不來了,你以為我精心算計了這麼久,會讓他這麼容易就回來了?你一直在暗中調查本王的逐月,現在知道她是誰了嗎?”
“你想說什麼就說,何必惺惺作態,是我自己不小心,被你算計了,可惜了殿下的計劃。”憤恨的盯著秦昊,雪鷹哀聲笑道。
“你在背後給璃茉出了這麼多主意,她也一直都按你的意思去做,表麵上又裝的單純愚笨,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她其實才是本王最大的棋,秦辰也沒有想到是吧,這也難怪,他不關心璃茉已經很久了,又怎麼會知道她到底是誰呢?”秦昊眉毛一挑,繼續道。
“她肚子中的孩子本來就是假的,如今可以借著這個孩子,拖住太後,以及所有的禁衛軍,本王甚是滿意,隻隻是,可惜秦辰見不到他心愛的女人最後一麵了。”秦昊說著,語氣漸淡,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眸光一斜,鎖到某處宮牆的方向。
“你想紫鳶死?”雪鷹眸光遽盛,微啞的聲音,已是怒極。
秦昊不語,良久,才幽幽道:“我派人把前往我四哥那裏通信的人都殺了,來不及的。”
他突然劍鋒一揚,擋住雪鷹的動作,“想走嗎?不,雪鷹,你能做的隻有陪本王在這裏等著辰時過去!”
承乾宮,辰時。
亮光劃破夜色,卻破不走院裏一片哭喊之聲。
作為皇帝寵妃的宮殿,承乾宮的院子足夠大,但這時也顯得險隘。宮中所有嬪妃公主都到齊了,還有那內侍,宮女,宮人無數。
薛太後甚至把朝中所有的大臣也召了過來,作一個見證。她怒不可遏,隻覺得這貴妃非但狐媚惑君,更加害後妃,害死龍子,先前的淑妃一事,她就已經十分不滿。她隻有秦辰這麼一個兒子,自小疼愛的很,可是秦辰自繼位以來,一直無所出,她惦念龍脈榮衰,就更加緊張璃妃腹中嬰孩。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璃妃竟也來了。她坐在薛太後身旁,一身深衣,臉色蒼白,眼底浮青,容色萎頓之極。
承乾宮所有宮人攙扶著麵無表情的莫可與一臉悲痛的浣紗站在一邊,低聲哭著,凝望著璃落一身盛裝,站在庭院中間。
璃落被押出去的時候,莫可跪倒在地,拚死向太後建言,說她知道貴妃必死無疑,希望太後可以念在她跟隨貴妃多年的份上,讓她在貴妃臨死前再為她盛裝打扮一番,她聲音哽咽,麵帶悲色,說是主仆多年,主子最愛幹淨,不想讓主子這麼邋遢的死去。太後被她哭得實在不耐,又看她委實可憐,也就同意了莫可的請求。
在被臨時辟出的房間裏,莫可為璃落換了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方才走了出去,隻是進去之前麵露憂色的貴妃,出來時竟變得十分冷淡,而先前還悲傷欲絕的莫可,出來時竟有些神情呆滯,當然這些隻是細節,魏如海雖然奇怪,卻並沒有說什麼。
璃落被賜辰時在承乾宮往日的廂房裏行絞縊之刑。此時,她已被魏如海與數名內侍帶了進去。
主屋裏,靜悄悄的,竟無一絲聲音傳來。嬪妃,宮女又驚又怕,散在四周,低聲交頭接耳。一個錦袍青年被數個禁軍死死按壓在地上,卻是上官宇,他剛才拚命阻止,薛太後大怒,勒令禁軍把他拘下。
左相劉懿和滿臉鐵青,鎖眉站在一邊。右相宮永成臉色虛白,跪在地上,他從進宮開始就一直跪在地上為璃落求情,可是兩個都是他的女兒,他也確實不知道要怎樣做才是最好的,隻能呆呆的跪在地上,算是做父親為女兒盡的最後一點義務了。
卯辰交替,每個人現在都屏息靜氣地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院子很靜,除去被禁軍環押在旁的承乾宮宮人悲涼的聲音在這幽深的院落伶仃著。突然,春梅走出,彎腰一福,恭聲道:“稟太後娘娘,各位大人,辰時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