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帝一下早朝便來了她這長樂宮,是自貴妃進宮從沒有過的事情,皇帝如今在宮中大肆徹查琺琅爐一事,而這爐子又是她送與貴妃的,她數次想置貴妃於死地,眾人皆知,這件事情鬧大,勢必會查到她這裏,隻是她沒想到會是皇帝親自來,望著他疲倦的神色,她心裏也是心疼的,她知道她這兒子對這女人是動了真心了,以前是她看走了眼,可她兒子是要做明君的,怎麼可以受一個女人的羈絆,而誤了大局,如今外有北朝大理虎視眈眈,內有長樂王秦昊咄咄逼人,他更不能有一點的分神,以前從沒有人可以傷害她這個冷靜睿智的兒子,可是如今承乾宮的那個女人已經成了他的軟肋。
“既然母後這樣說,兒臣自是沒有再懷疑母後的意思,母後身體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兒臣有時間再過來看您。”微微沉凝了下,秦辰微笑著開口,語畢,也不管太後的神色如何,轉身離開了長樂宮。
望著秦辰轉身離開的背影,薛太後久久不能回神,她是真的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皇上,太後的話可信嗎?我們是要去哪裏?”跟在秦辰的身後,陳安好奇的問道。
“太後做事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朕信她。”沒有轉身,秦辰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好久沒見到淑妃了,我們去看看她吧?”
冷宮青鏡殿。
“你說這劉淑妃也真是能挨,無論怎麼不待見她,她都能忍著,天天打水掃地,也沒見她說一個不字。”一個宮女低低的聲音。
“那是當然,她本來就是下人出身,幹慣了這種事,再說了,你也別太不待見她,她可是有皇子的,雖說如今過繼到了貴妃膝下,但保不齊哪天皇上就想起了她,就算想不起來她,皇上膝下就這麼一個皇子,等將來她兒子即位了,她還不照樣還可以離開冷宮,我勸你啊,還是好生待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另一個宮女沉穩的聲音。
“我估計她也就是抱著這種心理,哎,你聽說沒,皇上最近正在大肆徹查的琺琅爐,據說是劉淑妃慫恿太後送的,難怪她最近總是每晚都祈禱到很晚,估計是壞事做多了,想讓佛祖保佑她吧?”先前的宮女不屑的哼道。
“這話你可不能亂說,要是被別人聽到了,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後一個宮女趕緊急急地勸道。
隨後說話的聲音便越來越低,直至最後消失無聲,秦辰側身從假山後走出,俊朗的側臉上,秀氣的眉角微微擰在一起,看不出喜怒。
“真是想不到皇上竟然會親自來看我?”緩緩放下手中的佛珠,淑妃劉慧娟的眉角眼梢都漾出抹淡淡的喜悅,但很快像想起什麼似的,笑容驀然就凝在了臉上。
“朕聽說你遲了不少苦……”緩緩在桌角一側坐下,秦辰思量著開口道。
“嗬,臣妾本來就是下人出身,以前在王府時,若不是陛下垂憐,恐怕如今還是一介婢女,皇上今日這樣說,倒讓臣妾無地自容了。”微微低著頭,淑妃自嘲的一笑。
靜靜的凝望著這樣恬靜安然的劉淑妃,秦辰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另一種情緒所替代。
“朕還聽說淑妃夜夜都要念經至很晚……”一手不經意的敲擊著桌麵,秦辰專注的凝著淑妃的臉色,果然看見她平靜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時明顯的波動了。
“冷宮之中,清淨無事,閑來念念佛,也可修身養性,順便也替皇上與小皇子祈福。”淑妃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仿佛剛剛一刹那的慌亂並沒有存在一樣
“這樣說朕倒是錯怪淑妃了。”緩緩的站起,秦辰居高臨下的望著淑妃的神色,話鋒一轉,突然嚴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