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長樂宮的時候,璃落才知道,秦辰也去了。看來這下不太好辦了,本來想著將祖母的病情告知太後,再借著太後的口,順利離開皇宮回府省親,這樣便不會牽扯到秦辰,更不會讓他有機會懷疑她的居心,就算秦辰日後知道了,太後是他老娘,他也不能對太後怎麼樣,隻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為玉翹公主舉辦的小家宴,秦辰竟也會去,這不是宮中女眷的宴席嗎,他來幹什麼,不僅是他,常瑞王秦陵竟也過了來,真真的是麻煩,但願到時候她提出請求,秦辰別打什麼岔才好。
看座次團團坐滿,每人背後一堆黑壓壓的太監宮婢,璃落將手更緊的握在了一起,所有宮妃都到齊了,隻單等她一個。
門口的太監才打了個喏兒:承乾宮貴妃娘娘到。
自主位上的皇帝,太後到所有人,那數十道目光便鎂光燈似的刷刷落到她身上。
“都怪你,咱們遲到了。”璃落對身後的浣紗佯怒道。
浣紗吐吐舌,璃落本就不是好裝扮之人,又想那主角是玉致公主,對穿衣出席並不惦心,隻挑了套素淨的衣袍,莫可倒是沒什麼意見,浣紗一看,不樂意了,嫌這紫衣太素色,說不能在各宮娘娘麵前丟了臉。璃落磨不過她,又心疼她剛剛回來,身上有傷,便隻好讓她撮弄起來。
這細細一收拾,出門前顧鏡自覽,璃落也失神了片刻。
琉金團花抹胸外套一襲珊瑚霓紅錦袍,和抹胸同色束腰,腰上流蘇輕擺款動。
這袍子緞上無花無紋,一抹火色奪目豔透,卻又在襟袖,裾處鑲了彩蝶拱花藤圖,舉手投足之間,這胸脯微聳,衣袖翻飛,裙裾委地嫋嫋,那蝶便似要飛出來一般,攝人心魄。
發梳朝雲輕髻,隻在幾處裹了珍珠,也不用其他宮花什麼的,以來托襯在髻上斜簪的黃金翠葉鳳頭釵。和發髻珍珠相映襯,這耳上也墜了一雙明月珍珠環。她平日甚少化妝,蝶風又仔細幫她描了眉,兩頰薄抹了些許胭脂。
璃落本就生的清麗無雙,風華絕代,如今細細裝扮起來,就更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顏容不可逼視。
右側的莫可將她扶著,浣紗站在左側,璃落慢慢走到太後,皇帝麵前,拜倒行禮。
那幾人應了,太後又笑吟吟的讓魏如海賜座。待她坐定,其他的妃子也同時起身向她行了個禮,眾人方才都齊齊落座。
才坐了下來,浣紗便彎腰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娘,你甭怪奴婢,剛剛你沒看見皇上看你的眼神,就像想把你吃了一樣。”
璿璣好笑,秦辰若想吃了她,那絕對不是因為什麼情欲,而純粹隻是想吃了她,他們之間早在那次的承乾宮便已說清楚了。低低的歎了口氣,璃落不經意的抬眸朝秦辰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卻見他淡淡的目光似乎也正從她身上掠過。
璃落也不窘迫,無謂的迎上他的視線,卻在他的眸色逐漸加深的時候,轉眸望向別處,如此欲擒故縱,她不是一點也學不來。
皇帝身邊站了雪鷹何清和陳安,雪鷹還是一貫的高傲冷漠,對人不理不睬,但秦陵的目光卻並沒有因此而有半分的偏離,這樣子的深情,簡直讓璃落不敢相信,那日在承乾宮中她偷聽到的事實,秦陵說起雪鷹時的無動於衷,由此可見,皇室的所謂情誼,原來不過如此。再凝眸望向陳安,他此時所站的位置離太後身後的靜雲可以說是很近,雖然靜雲極力想裝的平靜,但璃落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到了絲絲的欣喜,原來滿足真的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哪怕是離心上的那個人近一些,都是開心的。
這樣想著,璃落卻發現秦辰的目光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望過來,她心下了然,他望的或許是浣紗,於是也不待秦辰開口,便率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