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昀從她們的臉色中就猜的出來她們是怎麼想的,不由的暗惱,沒事長這麼漂亮做什麼,隻是鼻血一直就流不停,鬧心啊。
“什麼時辰了?”新婚第二天得去給公婆敬茶,還要認親,諾大個左相府,肯定有不少親眷的,葉昀打起精神,讓碧兒幫她梳頭發,一會她一定要用心地記人,以前在葉府因為有著這個身體以前十多年的記憶,又有碧兒胭脂幫襯著,所以人她還是認得全的,而這裏完全是一個陌生環境,除了南宮夫人,還有那死混蛋見過幾次外,其他人全是陌生的。
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光是個小葉府就那麼多的爭鬥是非,而左相府可是比葉府還在尊貴百十倍不止的大家族呢,親族更是盤根錯節,兄弟姐妹又多,又都是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出嫁之前,老祖宗不過隨意跟她提了一下,她都頭疼的厲害了,更是千叮嚀萬囑咐她,說話做事更是要謹慎又謹慎,稍有行差踏錯,怕就會惹人閑言的,像她因為見了少爺美貌而鼻血流個不停,傳揚出去,她的臉麵真的丟到姥姥家了。
胭脂打了水來給葉昀淨了麵,又給她稍稍化了淡妝,點了紅唇,碧兒則給她梳了個鳳髻,前額的劉海全都梳了上去,挽了個漂亮的髻,額前係上了上回南宮軒送去的四葉草型銀鏈子,正好垂在額心,發髻左右插著四葉草發簪,既不華貴也不低俗,看著莊重裏透著微微的俏皮,耳間戴上一副四葉草吊墜……總之,那一整套全都上了身。
衣服是碧兒和胭脂給她做的,同樣是草綠色的清爽的很,葉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由的暗暗稱讚,果然人靠衣裝啊,這麼一套上了身,著實漂亮不少呢,當然了,跟某人那是比不得的,雲泥之別呢。
收拾妥當,葉昀這才昂著頭走到床邊去看他,隻是他已經躺著睡著了,葉昀見了心裏就有點急,這都快卯時末了,總不能讓長輩們等吧,難不成讓自己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什麼差池,誰來幫她啊,她能依靠的隻有這混蛋了,靠山呢,得寸步不離的跟著。
正想著,外麵有人在問,“少爺,少夫人,可都起了?”
葉昀解了紗帳子,便在屋裏應了聲。那邊房門打開,一個中年婆子和兩個丫鬟就一起進了屋,那婆子一進來,先看了眼床上,見紗帳還垂著,不由微怔,卻很快滿臉笑意,上前幾步就要給葉昀行禮,見葉昀昂著脖子,不停的拿帕子擦鼻子,又是一怔,這好好的,怎麼就上火了呢,平素少爺起的也挺早了啊,今兒倒是晚了不少,難不成昨晚……那可是好事啊。
婆子欣喜的福身行禮,“奴婢周氏給少夫人請安。”周嬤嬤年紀約才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圓圓的臉蛋,細長的眼睛,鼻頭圓潤,容貌雖不出眾,但是從一桌打扮上來看,在相府是個有幾分體麵的,她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鬟,同樣舉止有度,穿著不俗,一看也是有頭有臉的,總之,一句話,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周嬤嬤行了禮,退到一旁去了,兩個丫鬟上前行禮道,“奴婢夏香、春香給少夫人請安。”
葉昀這才辨清她們,嬌嫩豐盈的是夏香,嬌音縈縈的是春香,長的都非常的清秀溫婉,她們兩原是少爺南宮軒的貼身丫環,每日服侍他起居飲食,果然美人身邊都是美人啊,瞧著賞心悅目。
那邊碧兒就拿了荷包來,葉昀親自打賞了周嬤嬤,周嬤嬤是南宮夫人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南宮夫人有多喜歡葉昀,忙恭謹的謝過,夏香和春香也高興的謝葉昀賞賜,因為葉昀賞的不少,一人二兩呢,周嬤嬤賞了五兩銀子。
葉昀見周嬤嬤眼睛不住的往床上瞟,心裏雖然有些猜測,不過不怕,那廝給她擦了鼻血,便道,“少爺還睡著,我這就喊他起來。”
說著,就要去喊人,卻是被周嬤嬤止住了,忙道,“不礙事,現在時辰還早,少爺累著了,不妨讓他多休息會兒,待會兒南宮夫人可能會過來。”說完,卻是福了身子告退了。
葉昀被她說的臉一窘,也不點破,隻是由他睡到日上三竿,這認親還要不要進行了?好在南宮夫人會過來,那事還得南宮夫人來親自檢驗不成,葉昀臉色大窘,這古代檢驗新婚女主是否為處女的行為真是不好啊,因為有些人第一次也不會落紅,讓人冤枉成不貞潔那簡直比竇娥還冤枉了。
葉昀一邊想著,一邊昂著脖子往回走,路過鏤空花鳥的熏香爐時,鼻子皺了皺,示意胭脂打開,湊上去細細聞了聞,臉色就沉了下來,難怪鼻血流個不停了,這熏香了加了一味蕪花,她從小就對這香味過敏,也有流過鼻血之狀,也怪她大意了,昨兒竟沒注意,看來是紅燭的蠟香蓋住了蕪花的香味,害的她白白被他瞪了一回,她還真以為自己色到可以流鼻血的境地了,好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