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龍億聽了,憶起舊事,也是輕笑一聲,也不管傾兒的頭發濕不濕,便是印上一吻,“並非所有的樹木都適合用來當床,必須是很高的,枝幹豐密還要不招蟲子的才可以。”
“當時隻是驚慌,現在想來,耶龍億,那時起你便對我極好了。”要整晚抱著自己睡在樹上,耶龍億該有多累。
“真傻,此刻才知道嗎?”耶龍億聽了,微微笑了笑道,而後將自己的大手伸進傾兒濃密的黑發中,一遍遍輕輕梳理著。
“早就知道了,從你在幽州城裏把我從那個壞人手裏救出來時我就知道了,你再怒再氣都還是寵著我的,所以啊耶龍億,我才敢在你麵前那麼放肆啊。”傾兒柔聲說著,仰起小臉看著耶龍億。
月光下,傾兒的臉泛著一層細膩的柔光,美的清透,直教耶龍億的心也跟著溫柔起來,竟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上去。
傾兒仰著小臉,動情回應著耶龍億的吻,那樣纏綿的深長的吻,仿佛天地間隻有他們兩個人,渾然忘了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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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耶龍億讓傾兒與自己同乘一馬。昨晚他實在沒能忍住,夜裏要了傾兒一次,天未明時又來了一次,直令傾兒縮在他懷裏,嬌羞著喊累,他便不忍心讓傾兒獨自騎一匹馬,在自己懷裏還能歇息會兒。
傾兒自是知道耶龍億的想法,便一路安靜地偎在耶龍億懷裏,安然接受他的細心照拂。
行了半日,傾兒身體的酸痛感便消失了,加之秋色正好,傾兒的注意力更多的已經放在眼前的大好風光上,她打小在康平城長大,所見有限,竟是與耶龍億相遇之後,才知這世間天大地大,高山,大海,草原,荒野,瀑布……真是波瀾壯闊。
思及此,傾兒便回頭對耶龍億笑了笑。
“怎麼?”耶龍億見了,貼在傾兒耳邊問道。
這好大一片感想自然無法一句話說清,傾兒便回了句:“往後,你要輕點才好,為何總也改不掉這毛病。”
耶龍億聽了,嘴角抿起一個笑,也不言語,繼續趕路。
惟有這件事,他無法應了傾兒。
這樣行到山林處,耶龍億一行便停下了,他們需要補充食物,遇到山林去打幾隻野味素來是他們的擅長,倒也方便。
隻派了三位親兵去,其餘的人就近去尋枯木枝備用。
耶龍億將傾兒扶下馬,讓她活動活動僵硬的筋骨,一會兒烤了野味之後,他準備借著月色再趕半夜路。
“離巫穀還有多遠?”傾兒伸了伸腰,扭頭問耶龍億。
“再有三日差不多了。”耶龍億輕聲應道,而後從另一匹馬背上取出水袋,“要不要喝點水?”
嗯。傾兒應了,接過水袋,仰頭喝了一口,而後抑製不住興奮道:“將要見到爹爹和哥哥了,真的好開心。”
然而開心之餘,傾兒的心底又有些傷感,她的家裏也隻剩下爹爹和哥哥了,而且與她相隔如此之遙,此生竟不知再能得見幾次。
“待這次回去便要實施遷都了,往後要定都幽州城,幽州城將會更名為京州,若嶽丈大人願意,他可去京州繼續開醫館。”見傾兒臉上有憂戚之色,耶龍億寬慰道。
這些都是朝務上早已商議妥當的事,幽州城位於草原與中原交界,是最好的定都之址。之前,朝務之事,正式的旨意出來之前,他從不對傾兒多言,此番卻是為了寬解傾兒的心,終是說了。
傾兒聽了,眼睛一亮,繼而又黯了下去,“隻怕爹爹與哥哥不會去。”
“待我去勸勸他們。”耶龍億沉聲道。
聞聽耶龍億此言,傾兒的心便莫名的踏實下來,從來如此,耶龍億便是她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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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親兵去了不久便拎了幾隻野兔野雞之類的野味回來,而後從短靴裏摸出匕首,利落地剝皮,去內髒。另一麵,有親兵已將柴火燃好,直待將野味插入鐵釺上,放置火上翻烤便可。
傾兒愣怔看著這一切,不免有種時光倒流之感。
待用過餐之後,一行人繼續趕路。因為即將見到親人的心在雀躍,傾兒也並不覺得疲累,她隻希望早日到達巫穀,見到爹爹和哥哥。
如此又行了兩日半,竟提前進入巫穀。
巫穀是一個村子,離最近的城鎮尚有半日腳程,饒是如此,夏濟仁竟也還是聲名在外。
一進村口,見到村民,詢問村落中是否有位大夫,那位村民便熱情地向村東頭一指,“最裏麵那一間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