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一封家書(下)(1 / 2)

夜裏,回了凝慈宮,傾兒不忘跳到耶龍億的麵前,一臉期待地問道:“說好的驚喜呢?”

“在我懷裏。”耶龍億看著傾兒,柔聲道。

傾兒聽了,嬌嗔地捶了一下耶龍億的胸膛,“你這人,慣沒正經的。”

耶龍億知道傾兒會錯了意,忍不住想戲謔她一番,又一轉念,此驚喜非同一般,不能耽擱,便低聲道:“不是你想的那般,傾兒,在我懷裏,有一封家書,你自己拿出來看。”

傾兒聽了,便疑惑著伸手探進耶龍億的懷裏,果然有一封書信,還帶著耶龍億的體溫。

看一眼上麵熟悉的字跡,傾兒的眼淚便唰地落了下來,那字跡不是爹爹的又是誰?

是一封報平安的書信,夏濟仁因那次變故,遠走他鄉,隱居了下來。他沒有想要來投奔耶龍億,因為不想因如此血海深仇令耶龍億難做,再者,此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弟弟,招惹的又是朝廷,他報仇無門,隻能隱居下來。

因為夏家精湛的醫術,隻要以此謀生,便會聲名鵲起有跡可循,沒多久,在軍營裏得到鄭馳暗中通報而逃走的夏天誠便尋到了父親。彼時,安國開始攻打鄭國,朝廷已經顧不上追查他們父子的下落。

得知安國攻打鄭國,父子倆不知是欣喜還是錯愕,一時倒滋生出幾多感概。想著兩國開戰,傾兒必定會擔心自己的家人,稍一打聽,便會得知家中變故,未免傾兒太過掛懷,便寫來書信,找了好久才找到妥實的人幫著捎往安國。

讀罷信函,傾兒既喜又悲,哭倒在耶龍億的懷裏。

耶龍億沉默不言,任傾兒發泄這許久以來壓抑在心口的悲鬱。

“我想去看看我的爹爹。”未了,傾兒抬頭對耶龍億輕聲道。

“我發過誓,不能讓你獨自離開我身邊,或者我派人去將嶽丈大人與國舅接來?”聽傾兒如此說,耶龍億便道。

傾兒聽了,輕聲道:“他們若要來,早就會來的,他們既然寫了平安書信,也隻是想讓我莫要掛懷,除了我親自去見他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那便再等些時日罷,待將眼下這些雜事一一處理妥當,我陪你一道兒去。”麵對傾兒的婆娑淚眼,耶龍億實在無法說不。

傾兒也便輕輕點點頭。

而後,傾兒將家書又看一遍,回頭對耶龍億道:“如此,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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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已是秋季,耶龍億將朝務一一批示,又交代了耶龍誠一些朝務事宜,便陪著傾兒踏上行程。

這一次隻是輕裝上陣,三位王子皆留在宮中。耶龍億隻帶了七位親兵,倒是得知消息的科科葛不放心,又加派了自己的親信,扮作庶人,遠遠地保護耶龍億一行。

耶龍億此行的目的地是巫穀,加快點腳程,離勝京也有十多日的路程,為了方便趕路,傾兒並未坐馬車,而是穿了天狼族的騎馬服,扮作男子,與一幫男人一同趕路。

在草原待久了,別的沒有長進,騎馬的技術倒是日臻嫻熟。

趕路的空檔,耶龍億不斷扭頭張望傾兒的臉色,但見她長發高束,眉眼略帶著英氣,此刻目視前方,絲毫沒有小女子的嬌柔軟弱,耶龍億見了,心裏也便安了,他的傾兒就是有這般氣韻,該柔弱時柔弱,該堅毅時堅毅,真是令他愛不釋手。

出了草原的地界,山路便多了起來,傾兒早已隨耶龍億走過多次這種地勢,倒也不覺不便。

路過溪流湖泊時,他們便下馬停歇,喂馬休整。

之後,耶龍億與親兵這一幹鐵骨錚錚的男人,便下河洗澡,雖然入秋了,湖水寒涼,但對於這幫一直洗涼水澡的男人來說也算不上什麼。

倒是苦了傾兒,除了頭發可以在湖水裏清洗,身體隻能用陶罐燒了水,兌溫了之後用汗巾浸濕,在行帳裏簡單擦拭一下。

夜色下,水麵波光粼粼的,傾兒洗了長發,便坐在湖邊的石板上靜靜等著頭發風幹。

耶龍億見了,便停止練功,坐在傾兒身旁,將她從石板上抱起來,摟在懷裏。石板太涼,他怕涼到她。

“頭發還是濕的,都浸到你衣服上了。”傾兒在耶龍億的懷裏微微掙紮了下。

“無妨,一會兒便幹了。”耶龍億重新將傾兒摟好,“這幾日奔波,累了吧?”

“你們速度已經很慢了,我跟得上,不礙事的。”傾兒柔聲說著,而後看著河邊紮起的行帳,又望了望湖邊的樹木,忽而想起從前的事情,便笑著問道:“為何不在樹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