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一條刺(1 / 2)

已經花了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好不容易兩個人可以牽手麵對以後,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變數?

他的左手緊緊地攥住了那張報告單,勉強壓住心頭翻騰的情緒,對著初夏笑了笑:“我們談談好嗎?”

悠瞳笑著退了出門:“行行行,你們談,兩人都很虛弱,要答應媽媽不要做壞事喲!”

直到悠瞳離開的足音再也聽不見了,仲文才看向了初夏。

初夏順從地坐在了他的床沿,原本倔強的神情已經一掃而光。劫後餘生、獲得所愛加上就要當媽媽了,幸福感把她的心都塞得滿滿的。

她隻是心疼擔憂著仲文的傷。

“你想對我說什麼?”她輕聲道,“你放心,我怎樣都不會離開你的……”她仰頭看他,“我可現在就賴定你了,你要是推開我,我就像八爪魚一樣巴住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了他眼底難言的痛苦。

她慌了,她立馬躍下了床:“你,你後悔了是不是?”她雙手緊握,手背上纏著的白色繃帶幾乎要刺痛人的眼睛,但她沒有哭,“我不會放棄的。”她小小聲地道,“隻要你不是討厭我,我……”

“初夏。”他輕聲道,“我知道我要說的會對你來講有些殘忍,但是初夏……”

“不,我不聽。”她轉過了身,捂住了耳朵,“我,我要出去了……”

他一把扯住了她的手,這一動作無疑扯痛了他的傷口,他悶哼了一聲,她已經著急地奔了過來,心疼得眼泛淚光。

“我不後悔。”他咬牙道,“但是初夏,我想請你放棄這個孩子,可以嗎?”

當這個要求說出口的時候,他在心裏把自己咒罵了千萬遍。

他是一個醫生,不是一個劊子手,可一次兩次,他都毀掉了初夏孩子出生的希望。

他的心何嚐不疼?

可是他和初夏以後會有別的孩子,這個不穩定的因素是不能出生的,萬一,它是墨壕的孩子……萬一,它的身份被有心人拆穿……萬一……

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他要掌控住一切的局麵。他要的是他與初夏的無限以後,這種犧牲是很疼痛,但還是值得的。

可是,他錯誤估計了初夏的反應。

她愣在了當場,聲音輕如飄羽:“仲文,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笑了,輕拭眼角的淚,忙著給仲文盛粥,“好了,今天不是愚人節,不要鬧了。”

她把粥喂到了他的唇邊,他卻搖頭:“初夏,我說的是真的,這個孩子,我們先不要好不好?”

她的唇瓣顫抖著,心碎的淚珠一顆顆滾落臉龐。那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極度絕望的眼淚。

“為什麼!”她把調羹一扔,心寒至極,“明明剛才你在媽媽麵前說的並不是這樣的!你說你要這孩子的,現在又……”

她掩住了口,悲傷地渾身顫抖著。

他想說,剛才一切也都是在演戲對嗎?他那麼疼愛安雨兒,是因為雨兒是上官臨雪的孩子,而她腹中的孩子因為是她的,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不要它嗎?

“不……”她痛苦極了。曾經失去一個孩子,那傷凝固在她心底,日日夜夜地折磨著她,那是因為她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隻能接受那樣的命運。可現在不一樣了!這失而複得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就算是殺了她,她也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它!

“初夏。”仲文急切地要去擁抱她,“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原因好不好?你聽我一次……”讓一個男人忍受自己的妻子與別人上床,對他來說已經達到了極限。明知道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是別人的血脈,他又怎麼能容忍它留下?

“不不不!”初夏連連後退著,“安仲文,你不要逼我恨你好不好?你體諒體諒我,就算你再不愛我,那畢竟是你親生的骨肉,你為什麼就那樣討厭它?”

她淚如雨下:“要不這樣,你要我走,我走好不好?我不打擾你,我一分錢不會要你的,你就告訴媽媽,我失蹤了,我不強迫你,不糾纏你,我也不會讓你負半毛錢責任,我消失,可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她的哭聲令人心碎:“你已經殺了我一個孩子了……安仲文,我知道你們安家有手段,要捏死我跟孩子就像捏死一個螻蟻一般,可我拜托你,高抬貴手,就看在我救過雨兒的份上,你饒了我的孩子一次吧……”

仲文忍痛下了床,他的右手已經完全沒法動彈了,他隻能用左手去擁抱她:“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的,我們都承諾過不再說分開,你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