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仲文淡淡地道,“你不是不能接受,他的條件是不錯的,你為自己找後路也是對的。但是,容許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是我安仲文的妻子,墨壕又是專門替上流社會的人打官司的,如果你們現在就勾搭在了一起,傳到我母親的耳朵裏,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協議還能順利完成嗎?”
她整個人石化了。什麼叫勾搭?還有人說話比他更難聽的嗎?
她忍無可忍地道:“安仲文,你吃醋還有個限度,你……”
“吃醋?”他反問道,“我隻在乎我們的婚姻能不能維持半年,能不能給我免除後續的麻煩,如果你因為這段時間我的態度而有所誤會,那抱歉,我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你的,不管你做了些什麼,你始終都是殺害雪兒的凶手,這一點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他的聲音很輕,在導購員看來,他們似乎隻是在商量應該買哪些表而已,誰都想不到,剛才還在熱吻的兩人,談到的是半年後應該怎樣分道揚鑣!
“所以我做事,不需要你置喙。全世界都能以為你是我老婆,唯獨你,是不可以的。因為,你不配!”他這句話,是在她耳邊一字一頓說出來的,轉身,他便對導購員道,“我剛才指的那些,都包下來。馬上!”
導購員連連點頭哈腰:“我已經處理好了,先生,是用信用卡結賬還是……”
仲文冷冷地遞出一張卡,導購連忙雙手接過,一邊拍著馬屁:“太太真是有福氣,老公這麼帥,還這麼疼愛老婆,女兒又長得這麼可愛……真是人生贏家了。”
初夏背對著他們,隻有雨兒看見,她臉上成行滴落的淚水。
手腕上的名表被她扯了下來,碎鑽一顆一顆地被她扯落,仲文默默地看著她的舉動,半晌才挑眉問道:“你不心疼?這可是墨壕送的東西。”
她鑽進了車裏,把碎落的表鏈扔進了垃圾筒裏。“心疼什麼?”她扯動唇角笑了,“等有了兩千萬,我買一百個賠他都可以!”她與他對視著,眼底又湧起了仲文厭惡的對抗情緒,“我得首先把我的丈夫……”她這兩個字是咬牙切齒才喚出來的,“把你給哄開心了,你哪天不樂意,把我給捅出去了,那兩千萬不是泡湯了嗎?”
“好極。”他怒極而笑,係上安全帶的動作極重,“你有這種覺悟,就是進步了!”
兩人本來正漸漸雪融的關係,一下又徹底冰封住了。初夏靠在後車座的玻璃上,淚如泉湧。林初夏,你就認了吧,跟他結婚,說什麼孩子,說什麼贖罪,說什麼證明,你明明就還是在奢望著,這個你愛了二十年的男人願意看你多一眼,願意說喜歡你,愛你……你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她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用力地手心沁出血痕也不願意鬆手。如果痛會讓她中止這樣絕望的迷戀,那就讓她再痛一些吧。林初夏,你也該清醒清醒些了!
她默默地流著淚,緊咬住雙唇一言不發,她並不知道,從後視鏡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端詳著她的默默流淚,車子停在安家門口的時候,她拭去了眼角的淚,補了妝,完美得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