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雲暖叫了聲,伸手去抓江少的衣角。“雲暖!你終於醒了。”江少終於是鬆了口氣。還好她的傷沒有那麼嚴重。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雲暖扯出點笑,眼睛幹幹的,風一吹就落了淚了,“會好的,我送你去我修行的地方養傷,等傷好了就回滄瀾。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吧!”
“滄瀾我也不回了,我……無法麵對……我爹娘,整個滄瀾都知道我……是要嫁個他的,我同他已經鬧翻了,已經不再有可能了。我爹娘臉麵往哪裏擱。”雲暖覺得自己不孝順,二百三十年前離開了,沒有打一聲招呼,如今又害爹娘丟臉。
她若不回去,該沒有人知道她同主君那親事不存在了,主君的性格古怪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成親不張揚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樣的事情為了滄瀾的顏麵她不想去解釋,還有他好像也未昭告四海八荒他們的親事沒有了。如此倒是幫了她。
“那你想去哪兒?你想到了嗎?“江少歎息道。“我還沒有想,因為沒有想過師父你會來救我。我以為我會死,還讓奈洛上神去告知你一聲。”
“我不允許你再說什麼死之類的話,二百三十年前你都……你是想氣死為師嗎?我的話你從來的不聽。你跟主君哪裏都不般配。如今又傷成這樣。”江少擰眉他差點就說出了二百三十多年前她輪回過,算是死過一次。
“別說了師父,不是都結束了嗎?師父!我渴得厲害。”雲暖不想再繼續跟他有關的話題。“我該說你什麼好?我給你找水。你乖乖躺在這兒,別想著自己躲起來。等我回來帶你走”江少無奈道。
“我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走得動嗎?”雲暖動了動幹澀蒼白的唇。江少歎息,他該看好她才對,不該帶她來九重天。該在她醒來後就帶她真的去雲遊,那樣她就不會再遇到主君,不會再愛他,那麼就不會有今日的傷。
看著江少離開尋水的背影,雲暖想待她最好最親除了同她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就是這個看著不靠譜,卻對她很好的師父。
她仰麵躺在青草地上,草叢裏頭開著淡紫色不知名的小花,頭頂是漫天的星辰。
“彧崇明,你真狠心。”她輕聲道,抬起一隻手放到自己的眼睛上,那淚無聲的落下。雲暖想他終是又一次的傷害了她。她再也不會信他,都是騙她的。
“雲暖!雲暖!”江少心頭一驚,手中裝水的瓷碗都掉到了草地上。雲暖不見了,她受了傷絕對不會如他原本擔心的那樣自己傷心躲了起來,若不是這樣的話,便隻能是被什麼人給帶走了。會是誰呢?
玉宸宮,主君靠窗坐在矮榻上,矮榻上放著張小茶幾,茶幾上放著茶具,並鼎狀香爐。爐內焚梨花香。
他單手撐著額頭,一頭銀色的簡單的束著,銀色的發絲隨意的落在藍色的衣袍上,一隻白色的小狐狸從開著的窗上跳了出去。
“進來吧!這個時辰你不該來玉宸宮,她不懂規矩,你做師父的若也不懂該怎麼教她?”主君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懶懶的說道。
“暖暖不見了”江少從門外進來,緊皺著眉看主君,這個傷了他徒兒卻在這悠然飲茶看書的人。
“哦?本君記得今日是你江影寒闖了刑場將她救走了,這罪江影寒你要怎麼承擔,她不見了,你來本君宮裏又是何意?”主君給自己倒了杯茶。轉著杯盞輕輕一笑。
“主君喚來刑場,豈會料不到我會救暖暖?整個天柱台我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執行刑罰的小神。這是何意?”江影寒道,他尋思後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可她人呢?你在玉宸宮不會找到她。她想要走,想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本君成全她。”主君放下茶盞,目光從江少震驚的表情上掠過。
“她想起來了?”江少問道。“希澤出現了。嗬嗬!你信嗎?這跟她想不想起來沒有關係,她從未真的忘記過他,那個人在她的血液裏骨髓裏。”崇明說完,抬頭看院子裏滿樹潔白的梨花。
“這是何意?希澤不是死了嗎?難道暖暖心心念要找的人真的回來了?主君是因為這個才對對暖暖用刑的?”江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的多不對。你既然救了她,就該保護好她。本君隻告訴你她不在本君這,你若要尋她就去別處。”月爬上了梨花樹梢,憂曇花好久都沒有開過,她不在花也不開了。
“還望主君不要再責罰暖暖了,她的傷主君比誰都清楚,她愛那個人沒有錯。因為暖暖說他愛她勝過愛自己。”江少轉身之際,背對著主君說道。
主君輕笑道:“江影寒你管的有點多,她要與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江少不語,抬腿便往外走,然後消失在他的院子裏。
暖暖?這個名字如今他不會再叫,從前這樣親昵的稱呼隻屬於他一人,或許以後還有其他的男神仙會這樣喚她,會低聲的在她耳畔叫她,她也會笑的輕顫,笑著親那人,也會熱情又羞澀的同那人纏綿不休。而這一切都將與他無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