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苦從門後取來一把油傘遞給她,“那你先回去換了衣服,跪了一宿,小心著涼了……”
她從他手裏恭謹的接過油傘,喉嚨像是被說明卡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看著若苦帶著閑散笑意的麵容,覺得那微笑好溫暖,總是能感受到涓涓流出如親情的東西。
她抬頭想對他說什麼,嘴唇有些抖動,他卻隻搖頭笑著摸了她的頭,對她說:“去吧……”
“嗯!”她撐開油傘忘外走去,想了一下,又回頭問若苦,“大師,你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的麼?”
她是在問若苦幫她隱瞞的事,見若苦雙手合十,口裏念著:“阿彌陀佛……老衲一無所知……”
“嗬嗬,大師……”她開心的笑著走進了無邊的雨幕。
離開禪房時,她腳下的步是細碎的,越是要到廂房了,她的腳步就越快,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覺癡。
推開門,幾乎是用跳的進去,“覺癡,覺癡,大師願意傳授我廚藝了……”
當她說完話時,眼前看到的一切,讓她的臉唰地紅了透。
當她進來時,覺癡正反著手給自己的腚處上藥,那已經開了花,還帶著血漬的屁股正對著門口,當聽到她高興的聲音時,覺癡也有些尷尬的停了下來,一個轉身想要遮住你不雅的地方,卻又扯動了傷口,疼的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呃……那個……”她腦裏又是短暫的空白,耳裏隻是想起若苦說的那句話——男女有別!
“你回來了?”覺癡用說話來緩解二人之間詭異的感覺。
“呃……是的,我回來告訴你,大師願意傳授我廚藝了。”兩人都在用說話來掩飾。
當她看到覺癡眼裏的異樣時,心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不會發覺我是女的吧?”隨即,她故作輕鬆的對他說:“哎呀,你看你,我們都是兩個大男人,你怎麼還害臊了啊?”
“不是……”
“那是為何?”
“不習慣!”覺癡放下了僧袍遮擋住了讓他們看著尷尬的畫麵。
“哦,是這樣啊,沒事,你習慣就好了,你反手不好上藥,還是我來吧?”
說完,她就要上前卻幫他,可覺癡卻拒絕了。
“不用了,我可以!”
一彎新月遙掛在山頭,潤如華玉,巧若玲瓏,裏麵的搗藥的兔捂嘴偷笑地看著靜坐在石板上的,那溫潤的笑容一直掛在她的唇邊,而她的身後是覺癡清瘦的身影,一直無聲的陪著她。
“覺癡,明兒我就上大師那裏去了,你說,大師會先教我什麼?”
“不知道。”
她皺眉看著他,一臉的不滿,“你就不能把話說長點?”
“不習慣!”
“呃……我看你是話說少了才這樣,你人那麼好,幹嘛要弄的自己像是個冰塊似的啊?”
“那月很美!”覺癡答非所問,這句話卻也算是比較人性化的了。
她撐住自己的下顎,咯咯地笑了,“嗬嗬,你這算是要改掉自己這個毛病了?”剛說完話就打了個噴嚏。
“回房吧,明兒要早起的!”
回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覺癡,那樣的眉在皎潔的月色下柔和了許多,眸裏那初見時凜冽冰霜早已不見,隻是帶著關切的眸映照出她的身影,她抿嘴笑了下,“有人告訴過你,其實你長得很好看的!”
淡淡的月光灑落在鵝蛋型的小臉上,挺俏的鼻更是可愛,那不經意的一笑竟然讓覺癡心裏有了咯噔的感覺,他佯裝掩飾著心這陌生而異樣的感覺,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幫念起了發上一根雜草。
“你該去睡了……”
笑著跳了起來,拍掉身上的塵土,上前扶著他,“那好吧,我先扶你回去……”剛說到這裏,她高興的眸又迅速暗淡了,低聲地說:“對不起,方丈不讓你住我房裏,我不能照顧你了……”
他輕輕地敲了下她的頭,“我有房間也不習慣和別人同臥!”
“嗬嗬,那好,明兒用過晚飯我就來找你!”
“嗯……”
帶著山野純真的風,遊走在寺裏的每個角落,吹去那石板上的塵土,那淺綠色的青苔更顯得嬌小可愛,一高一矮的身影,相互攙扶的走在大悲寺後院的石板路上……
想到明兒就可以跟著若苦學習廚藝,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硬是睡不著,一會兒把腿立著,一會兒又開心的滾一下,折騰了很久才漸漸的入睡,夢裏看到了一片花海,緋紅的絢麗,香甜飄過萬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