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是這樣落幕的。
悲劇卻不是這樣結束的。
每個人都有一段帷幕,等到閉上帷幕時,是在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刻。
春天依舊會來,夏天依舊炎熱,秋天依舊蒼涼,冬天依舊寒冷。
活著的人生活還在繼續,死了的人結束悲哀。
一切的一切是人捉弄命運,還是命運捉弄人?哪一位才是主宰者?
不知道在多少億以後,有那麼一個故事會不會隨著曆史的洗刷,那個故事是不是再也沒有了。就像清潔劑一樣被洗得一塵不染。再真到落滿灰塵,永遠的被封在黑暗的記憶裏。再無天日。
有時候現實現實得比現實更恐怖,撕開一張幹淨的臉的背後是什麼?是醜陋還是做作還是虛偽還是殘忍還是自私還是借口。
生存的背後是一把刀一把桶向別人也桶向自己的刀,鋒利無比的刀。這是人類的大屠殺,似乎在慢慢進行。
又是一個冬天,白茫茫的大雪,白茫茫的大霧,白茫茫的寒冷。
寧靜而淒涼的窗台,一隻漂亮的鳥兒落在花盆上。是那隻長尾巴紅羽毛的鳥兒。
“小家夥。你舍得飛回來了嗎?這麼冷的冬天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冷嗎?”天涯摸摸它光滑的羽毛。把它逮進屋裏,怕它在外麵凍著。
這隻他曾經喂過的那隻鳥兒。
有誰看見了嗎?天涯和海角他們都照顧了的同一隻鳥兒?
天空撒下的一片黑色的幽默在又一個春天來臨的時候,它正式宣布它是在開玩笑。
一年多了,她終於從戒毒所出來。這一年多的日子,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對天涯的愛,她愛他,所以忍受著痛苦活下去。
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她好瘦,這一年多不知道她吃了多少的苦。他的心劇烈的疼痛。
“海角。你回來了。”他抱住她。哭了。
“藍天。你們都還好吧?”她變得很冷靜了,臉上有一種談談的冷冷的神態。不是像以前那樣美麗、大方、溫柔可愛了。
他點點頭。
這是一個沒有風的春天,天空有燕子在飛翔。下著細細的春雨。
沒有風讓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風平浪靜之後總是大風大浪。
春天播種的季節。
在一年多以前,她播種的愛情現在開花了嗎?
“天涯他還好吧。你有替我去看他嗎?”這是她進戒毒所交代給藍天的事。
“他。”
他愣了愣。“他已經死了。”
她很冷靜的掉下幾滴眼淚。
“嗯。”她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實。
可以一股巨大的黑暗的她快抵抗不了的悲傷在心裏沉淪著,沉淪,再沉淪,看不到底。
“他死的時候吐了很多血。我打了120,可救護車還沒到他就已經……”
“好了。別說了。”她抬頭看著天的那邊,天際的那邊,一滴滴眼淚安安靜靜的集中在下巴。像雨水一樣往下掉。
“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他還說你是一個好女人。”其實他並沒這麼說,甚至他到死的那一刻,他嘴裏都一直念著白荷的名字,手裏捏著那束枯萎的玫瑰花。
“嗯。”她一直看著天邊,一直看,一直看。
為什麼看不到邊?
上天沒有給她機會,讓她改變他的心,哪怕讓他有一點點喜歡自己。沒有了。或許曾經有過一絲一毫,但也隨著海水向東流。流到無邊無際的天邊,她看不到,聽不到。再也。永遠。這是遺憾。他終究沒愛過她,她是不是究竟是他眼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