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冬天真叫人忍俊不禁，窗外的風嘩嘩往車子裏灌，她想讓風把腦子吹清醒點，即便臉被吹得冰冷。她的血液似乎已經凍僵了。心似乎不跳了。腦子似乎沒有思維了。她的心滿滿的裝著驚恐，她怕到了極限。
是那隻鳥兒嗎？
李阿姨說不吉利。
醫院門口停了一輛警車，她飛速的跑著，不料踩滑了，摔了一跤。趕緊爬起來，繼續飛速的跑。一定不會有事的。媽媽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她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唏噓。
在哪裏？母親在哪裏？哪裏？她快崩潰了，她的精神快垮塌了。母親在哪裏？
“醫生。車禍送進來的人在哪裏？”她惴惴不安的向醫院四周看了又看。
“還在急診室。”
就是隻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急診室嗎？她趴在玻璃上往裏麵看。她雙手並握著，祈禱著。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站立不安著，心情浮躁著，矛盾著，糾結著，恐懼著，等待著。
時間不是一向很快的嗎？“唰”的一下就過去了，此時此刻一分鍾就像很久很久那麼長久一樣。
如果母親去了，她該怎麼辦？
不會的。她想多了，想遠了。
萬一呢？
好想有一個肩膀靠著。
好想有一個肩膀靠著痛痛快快哭一場。
等待是一件漫長而沒有邊緣的事。
而等待一個人似乎還活著或者死了比邊緣還漫長的事。
她越來越焦急不安。
她又想起了那個夢，那個龍卷風把母親卷走的夢。她真的好怕。天涯。藍天。藍凱。你們在哪裏。
她此時需要一個人安慰。需要一個人跟她說：“沒事的。放心吧。有我在。”
眼淚奪眶而出。如果媽媽真的有事怎麼辦？
她蹲下來抱著頭哭。
爸爸，你一定要在天堂保佑媽媽？
放聲大哭著，不想壓抑著了，哭吧。海角。她對自己說好好哭一場。怎麼辦？媽媽這麼久還沒出來？是不是已經？
哭也哭了，也累了，眼睛一閉一咪的，好困。
急診室依然亮著紅燈。
此時，她渺茫，無助。
這個天寒地凍的冬日，這場可惡的大雪。
身體從無助變成像一盤沙，散了。心散了，人也散了。重重的摔倒在地，是暈倒在地。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