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若情？”石林瞥了眼時雋：“是一種分主果和葉蕊的花，如果兩人分別吃下去，會心心相連。”老大忙打斷：“這東西市場怎麼樣？搞一車出去賣怎麼樣？”石林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你還真是有頭腦，學市場經濟的吧？這花謝的非常快，根本撐不到出沙漠。”“還得吃新鮮出爐的啊，真麻煩。”石林走在前麵，他腿腳不便，手上用慣的拐杖也不知道弄哪去了，時雋怕在多走幾步他就不行了，上前扶住他。“誒，連累你了。”時雋被石林的話噎著了，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石林邊往正前方走，他還看了看左下邊，也就是剛才黃毛滾下去的方向，朝他小聲說：“待會，你找時機跑出去。”“你呢？”石林看著他笑笑：“糊弄小孩我還是有一手的。”他這意思時雋聽明白了，他壓根就不會帶他們去望虛國，但他也沒有猜到，時雋的目的是什麼。“望虛國真的在下麵嗎？”石林愣了會：“對，不過活人是沒辦法進去的。”“怎麼說？”“這船身下有頭活物連著，要想去望虛國，就得從它的肚皮裏穿過去。說起來，沉船就像被那東西給吞下去，但太過龐大就卡在半路了，而望虛國的人正好發現這點，便取了活物性命，將它做成死路。”時雋皺起眉頭：“沒有其餘路了嗎？”石林看向他，眼裏或多或少感受到了些什麼。“當然還有一條路。”“什……”“老石，這路不對吧。”大幾步往前跨過來的老大，手裏正拿著手機照亮路，他眉頭皺十分喜感，一邊高一邊低。“我們要先去船室。”“去哪幹嘛？”“找鑰匙。”老大也像怕被忽悠，伸手摟住他，親昵的都快貼他臉上，他邊問：“你是不是在繞路？”石林捏了下時雋的手臂，聯合之前的對話，這舉動的意思是提醒他趕緊找機會跑路。不過，到了一條長長的走道前，他們一排站著的三人，全立著了。隻見那盞小橘黃的亮點近在眼前，不僅如此，它還會動！老大大概被嚇著了，手機照下來的光一直在擺動，他問石林：“這家夥什麼來頭？”石林詫異的搖腦袋：“沒見過。”接著，身後其餘人都靠近過來，沒忍住又退回去了，因為那小橘黃的家夥飛起來，撲騰的聲音格外刺耳，它一餘間朝他們撲麵而來。石林大叫：“跑——”這聲音依然不對勁，變故來的太快，不一會兒小橘黃就碰到石林的腦袋，然後大夥兒都看清這鬼玩意。圓滾的身子，透明的翅膀撲騰著，關鍵是它肚子裏那看似像火一樣燃著。時雋沒見過這玩意，心裏總有後怕。石林腳軟了，往後癱了步，整個落下去，如果說老大沒有接住，那他可能像黃毛一樣往下滾了。小橘黃的家夥再次撲到石林麵前，它在他肩膀上停著了，忽而肚子裏的那團火焰逐步豔麗，跟溢出來了似的，都點著了他肩上的衣布。就在這一瞬間。局部爆亮，由爆炸引起。小橘黃在石林肩膀上引燃了。接著。石林的肩膀連著麵部，在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中徹底喚醒仍處於不知所措的其餘人。趕緊跑！這東西碰了會要命！石林在地上翻來覆去，非常淒慘，老大猶猶豫豫，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大概是想撲火，可衣服才剛一接觸到石林身上那古怪至極的橘黃火焰，瞬間化成了牽引火種，燃盡方才罷休。短短時間，石林在火中的半部分不斷蔓延，渾身都入伏火中，將整個大廳照亮。與之同時，其餘人見石林這慘樣，發了瘋的四處亂竄。然後，老大眼睜睜看石林燒成了幹屍，雙腿跪在地上，七魂少了三魄。時雋上前拉住他：“快跑。”“……”老大一動不動，麵如死灰。這時，由於石林身上的火滅了，船倉又陷入黑暗中。剛才他發現的那些小動靜再次明確下來，他衝老大耳朵邊吼：“跑——”老大腦袋一抖擻，回了神，他再看四周，那熟悉的小橘黃居然又出現了，而且……“這麼多？”他身邊隻身下時雋，那幾個小弟全了蹤影。時雋拉起他往走道上跑，他現在渾身發麻，眼前全是剛才往下看的那一眼畫麵。這傾斜的下半截船倉，也就是石林說的通向望虛國的路，根本深不見底，在能看見的最大範圍內，那從戳穿船板往上冒的樹枝裏頭，卡著無數的屍體，有的穿過死人的頭顱，有的卡在腹部，各式各樣的姿勢，儼然是通往地獄的路。而這些黃毛背對著，完全看不見。他聽到動靜便往上爬。爬著爬著，有個東西從上麵落下來，他都盡可能的往旁邊退了步，卻還是擦著他手背了，灼熱的氣息，他能感到那是一場大火燒焦後的遺物。心裏無數密密麻麻的恐懼漫上心頭，他四肢發涼，甚至差點又滾了下去，幸而有人從上麵朝他伸出手。黃毛抓住，露出慶幸的笑容。“你……”時雋帶著老大躲進了一間船室，雖然根本找不到原本的路。老大一進屋，就被什麼給絆倒在地，一路滾到房間最下麵，正好那裏都是雜物，被堵在一起。“你……沒事吧？”時雋自己都能明確的感到，腦袋發暈，但他想對方現在肯定比他更加糟糕。“老石死了？”老大聲音變啞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手無力的錘著地板。幾乎是肯定。“他被我害死了。”時雋壓著門，歎口氣。這門他不知道怎麼鎖上，隻能靠著。兩人都陷入短暫的壓抑裏。時間久了點。時雋問他：“手機還在嗎？”他的手機應該是落在車上了，現在這麼黑，什麼都看不見。老大左掏掏右掏掏，整個人在發現可以站在倒著的沙發上後，更是翻遍全身。“估計也掉了。”時雋這麼一說，他就沒繼續犯傻了，是啊，剛才明明手機是拿在手上的。他問：“你知道我叫什麼嗎？”時雋沒理會，現在也不是談話的時候。“我叫石華，石林是我父親的弟弟。而我父親死在望虛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