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李運說完“藥罐”“腦袋”,秋堇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這讓他十分不解。“你是產生食欲了嗎?”秋堇:“我是覺得院長口味真重。”時雋額頭劃過三道黑線。他提醒道:“鑰匙,重要的五星道具,還用不用了?”秋堇馬上站起身,準備去看看最後麵的密室。同時,李運居然給陳隊打電話。“隊長,秋堇前輩非要進去看看!”秋堇回頭瞪了他眼。鑰匙在門上轉了一圈,門沒開。“這鑰匙?”時雋突然伸手將秋堇手中的鑰匙往裏壓了壓,嘎吱,門鬆動開了。李運笑嘻嘻:“秋堇前輩真是生活技能為零。”然後,在三秒鍾內,他們幾個忽然啞口無言了。這間屋子……時雋最先注意到的,是天花板上的橢圓大銅鏡子。從那裏麵看來,他們的身影變得很詭異,頭非常大,而身子拉的老長。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沒有影子。外頭的白熾燈,亮到能將銅鑰匙都照出色澤淺淡不均勻,他站在兩位影子拉的老長的人中間,自己後頭那片了無痕跡,怎麼看都相當刺眼呐。時雋再往裏走,秋堇卻拉住了他:“等會。”長時間不通風,怎麼著也得敞一會。當秋堇拿出手機對著這間堪稱奇景的屋子拍照片時,哢嚓,一閃而過的散光在牆壁上形成了一張詭秘的臉。那張臉嚇得她當場手機就落地上去了。“這是什麼?”誰也說不出答案。時雋感到不可思議,比起外頭藥味濃鬱的醫療室,這間屋子著實是另一種風格。秋堇撿起手機,想到了什麼,她問:“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是一件縮小版的……墓室?”李運原本還在用手機鏡頭將房間的一切直播給陳隊看,這會兒聽秋堇這麼一說,雞皮疙瘩落了滿手臂。他覺得渾身陰冷的很,連忙納悶:“要說這是墓室,那棺材呢?”時雋入迷了,他盯著麵前的每一寸角落。頭頂是枚銅鏡,牆壁上不知用了什麼特殊材料將洞岩裏的參差不齊、走勢險峻,描繪的淋淋盡致。如果沒有這扇門外的世界,那麼他會產生就像走回林知家別墅下方水洞的錯覺。再其次,在這樣的陡峭下,平麵隔了三層,第一層也就是最上方的一層,沙漠式的區域,僅有少量水坑,而且隔得非常遠。看到這裏,時雋猜測頭頂的銅鏡難道意味著高懸天空的太陽不成?第二層,時雋需要歪下腦袋,不在視線的水平麵。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城市,而且這座城市滿地都建築著四邊形的土房,街上的人們手上拿著大圓簸箕,有的在聚堆聊天,有的躺在家中涼席上,而更多人則聚集在一所看上去就非常華麗的宮殿門前,圍觀看熱鬧,指指點點。他再將腦袋往裏湊點,總算看清,宮殿門口是在處決一個白衣人。這模型裏麵的每一角都非常精細,像是定格在那個古老的畫麵。他甚至能感受到,古城裏的生氣,那種帶著封建色彩、以及人與人間的漠視。於是有了第三層,座落在最下方。從時雋的角度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他隻能蹲下,大致還是瞧著一片黑。用手機燈光照射過去,迷霧的黑有了輾轉,那是——時雋不敢眨眼,呼吸定格了。天的下方是沙漠,在沙漠的下方又是一座城,而城的下方居然有一個洞。為了體現這個無底洞正在每時每秒運轉,創造這間房間的人居然運用了立體彩繪。黑色參雜著深藍色、濃紫,漩渦式的洞在往下沉。這個洞甚至有點能夠吞噬一切的感覺。時雋為這樣一間房間的模型感到詫異,他忽然想起了很多細節,卻在這一刻都演變成驚歎。他想知道這座坐落在沙漠下方的城市在哪裏,而裏麵又究竟發了什麼事?為什麼那個白衣女人會被處刑?然後,外麵的警員就過來了。為了弄清楚瘋狗的具體情況,羅山派出所請了當地有名的教授來配合調查。教授說需要取樣,回研究所分析。也就是說,等段時間就能清楚真相。那麼,這件事算收尾了吧。那些瘋掉的狗,有的在獵捕過程中死亡,而大多數活著捕獲,送進就近的野貓野狗看守所。沈白蘇對此心有餘悸,她見時雋沒事,猶豫再三,要不要將翔叔消失的事情說出來。一來怕他擔心,二來又覺得講出來後難免更亂。時雋現在的情況遠比她所了解的更加嚴重。她沒法欺騙自己,明知他有這樣的危險,還冷冷淡淡的和他回到以前的生活。她想要幫助他,如果這份幫助注定要用犧牲換取,她想她願意。他們好不容易來趟孤兒院,發生了樣的事,時雋和沈白蘇都挺抱歉的。雖然不想這樣說自己,但他倆也覺得走到哪裏,似乎都帶來了負麵影響。這心情也就低落下來。小朋友們算有驚無險,餓了好會,方老師留他們吃飯。“多不好意思啊。”時雋沒有拒絕,拉了拉沈白蘇,大家一塊坐在了食堂裏。憂草的夥食挺不錯,可能是飯菜涼了,廚師大娘邊去廚房熱還邊讓他們先吃。而秋堇和李運不得不先走一步,離開前,她拍了拍時雋肩膀:“要是有事,直接來找我。”並示意他一個“別單獨行動”的眼神。李運似乎真餓了,看著飯菜癟了癟嘴,然後時雋叫住他,給他打包了幾個餅。李運感動的雙手捂住時雋的手:“組織會記住你的這份恩情,願你與晴空一樣晴朗。”繼而被秋堇搶走了餅,他趕緊跟在她後頭,“秋堇前輩給我留一個!”時雋再回到座位上,方老師正好端了幾碟菜,招呼小朋友們吃喝。當她走過來,麵帶笑容,但等她靠近過來,還沒來得及拉開椅子,麵上的笑容突然凝聚了。然後外麵一聲響,似乎什麼大型東西從樓上掉下來,啪唧,砸的地麵震動起來。時雋恰好與她對麵,將方老師的全部表情收入眼簾。他暗道一聲,完了。在時雋背後,一個人在灘開的血液裏,趴伏著。她渾身血肉模糊,鐵定沒了呼吸。方老師失神喊了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