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尹梅姐說喝完這些,你的……痛經就能好一些,給,趁熱喝了吧。”洪泰陽輕聲說著,從茶幾上拿起溫熱的薑棗紅糖水,眉目的溫柔似冰雪一樣融化在心間,不留一絲痕跡。
藍月涼怔怔的從洪泰陽手中接過溫熱的薑棗紅糖水,雙眼空洞望著他皓月閃爍的眼睛,時光似乎回到七年前那個冰雪融化的午後,她穿著白色羽絨腳步利索地踏上台階,一抬頭,她的目光不由陷入一場柔情似水的眸子裏,沒有半點遲疑,被那柔情似水的溫柔融化在無邊無境的滄海裏。
那是十四歲的她第一次遇見身披光環,騎著白馬而來的韓一白,他幾乎在柔情似水間將她融化在一場春夢裏,永無止境。
時隔七年,她在洪泰陽的眼睛裏看到同樣的感覺,卻又不是那種簡單直白的沉陷。
她腦子有些懵,變得混沌不清,她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心緒變得複雜,如在深海裏,柔軟的海藻緊貼著紛亂的思緒,明明緊貼著,卻各自不相幹,無論如何也不能使之滲透甚至相交。
她有些難受,比腹痛還要讓人難受。
“你怎麼了?趕快把紅糖水喝了。”洪泰陽站起身,表情有些擔憂。
“我沒事,謝謝。”藍月涼艱難的擠出一抹微笑,心緒突然複雜淩亂不堪,她看不透洪泰陽看不透所有人,她恍然見發覺她就是一個笨蛋,她是一個什麼都猜不透的笨蛋,她看不懂洪泰陽獨獨對她的溫柔,看不懂洪泰陽究竟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什麼都看不懂!
洪泰陽隻是睨著她略顯慘白的臉龐,她的眼睛出賣了她所有的情緒,那雙之前裝滿陽光裝滿委屈的眸子裏,充斥著濃烈的悲傷和淩亂,甚至他還讀出了憤怒。
她是在對自己感到憤怒嗎?為什麼呢?明明是他要生氣要憤怒的不是嗎?為什麼現在角色忽然轉換的那麼快,快到他的心有一絲錯亂,將他的理智他的義正言辭推向更遙遠的位置。
聽韓羽說經期的女生情緒總是時好時壞,一個微小的事情都能將她們推向憤怒的邊緣,她……也是如此嗎?
應該是吧?
他一眼不眨注視著她將整杯紅糖水喝光,她的眼睛逐漸趨向平靜,悲傷、淩亂逐漸消失,但隨著它們的消失,她的眼睛裏似乎有多一些莫名的因素,是什麼呢?那莫名的因素。
“喝完了,我想睡覺了。”藍月涼把空杯子一番,麵無表情舉著杯子給若有所思的洪泰陽看。
“把熱牛奶也喝完吧,熱牛奶有暖腹的作用。”洪泰陽自然結果空杯,躬身端起另一杯熱牛奶,低聲說道。
她睨著他如此自然的動作和語氣,被紅糖水壓下的憤怒與疑惑緩緩帶起,她再次結果熱牛奶,卻沒有立刻喝下,她低頭凝著微微冒著熱氣的純牛奶,微抬起頭,目光裏的疑惑滿滿皆是,“洪泰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其實這些你不用做。”
洪泰陽沉默許久,十指並攏垂在西褲兩邊,心中的答案已昭然若揭,再清晰不過,可他卻不知如何表達,隻能站在那裏,沉默不語。
“嗬嗬,其實這話我不想說,但你這樣做會讓我誤以為你喜歡我,知道嗎?很晚了,我去睡了,晚安。”,麵對他的沉默,她有些難過,不論什麼。他所有的舉動都毫無疑問讓她為此沉淪,可她卻討厭這該死的沉淪,因為她隻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隻想要一個愛她她愛的人,而不是她的一廂情願,不是她一個人在愛情的舞台上唱著獨角戲,不是她一個人的沉淪。可是為什麼她的感情要這麼坎坷,為什麼她的感情永遠是拿來交換和利用,永遠不能幹幹淨淨呢!韓一白是,洪泰陽亦是如此。
她拖著困乏的軀體走回臥室,關上門,她抱著熱水袋,把自己深深埋在棉絨的被子裏,任由窒息包圍著自己,腦海裏不停回放韓一白對自己說的話,她心痛的抓緊被子,十指緊緊拽著被角,心比放在刺骨的南極還要讓她冷。
她聽的如此清晰,他說的如此認真,認真到她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他秀氣陽光的輪廓,在記憶深處越加清晰,他說的每一句都緊緊揪著她的心。
他說,“楊璐溪不是我女朋友,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你不喜歡洪泰陽,你對我還有感覺,隻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金錢、衣服、包包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離開洪泰陽,你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