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逸俊逸的麵孔上露出難色,“你變了。”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是的,她的確變了,因為她不是秦雪梨,她是藍月涼。
“人總是要長大的,殿下又何必在意那麼多。”她無懼色的與他對視,她沒什麼好怕的,他不會動她,隻因她是秦雪梨。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總是逸哥哥逸哥哥的叫我,如今,你卻是如此的疏離與我。”蕭逸心如刀絞,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自己遠去,叫他如何不心痛,十年的人質生涯,他過得痛苦,沒有親人在身邊保護自己,唯有兒時的回憶伴著自己,他才有勇氣活到至今。
“殿下,以往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如今你是蕭朝的皇子以後的王爺,而我呢,隻是一個被抄家,卑微的婢女,我們之間阻隔的不止是時間,也有身份的隔閡。我們已經回去了,回不去了。殿下又何必苦苦執著於此呢!”或許這些話於他很殘酷,但長痛不短痛,早日斷了對雙方都有好處。
“你擔心的是這些嗎?”蕭逸麵色激動的抓住她的柔夷,“你放心,我會求父皇下旨賜婚,我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父皇一定會答應的。”
“殿下請自重,男女有別,您這樣隻會有損雪梨的清譽。”藍月涼不愉,掙紮的抽出被蕭逸緊握的柔夷,四下探了探,幸好沒人,不然又要傳的沸沸揚揚鬧的滿城風雨。
蕭逸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緊握的手慢慢鬆下來,“你這是在怪我嗎?怪我不去看你,怪我忘記了曾經的承諾。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也沒辦法,母妃死了,我被派往夏國,我能怎麼辦呢?”我怎麼能那麼自私將你帶走,那是一個可怕的世界,我怎麼能帶你去涉險。
他身心具憊,他覺得活著是一種巨大的災難,生在帝王之家,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如今她卻說回不去了,她竟然說殿下請自重,嗬嗬,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他不是自己的主宰,所以他就活該痛苦的活著嗎?
藍月涼很緊張,原本開闊的思路一下又被蕭逸的話堵住,他說的承諾,她們之間究竟是怎樣?回去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不知道接下來蕭逸會做出什麼令她顫然發指的事情。
或許是她將他們之間的糾葛看的太輕,這完全是個沒有線頭的毛線,任她怎麼也找不到銜接的接口,將混亂的毛線一點點的拆開平鋪在自己麵前。
她突然有一種不祥預兆,很微弱的恐懼。蕭逸的悲傷,是一種可怕的前奏,這種前奏通常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他似乎在隱忍,這種隱忍幾乎超越了極限,如果這種極限得不到緩解,就會變成一股很可怕很血腥的力量。
她突然覺得很心疼眼前的少年,明明是花一樣燦爛的年紀,卻有著超越一世紀的滄桑。所以,即使在以後的歲月裏他做了讓人無原諒的事情,她也不能責怪他。他是那樣讓人疼惜的一個人,他的身影似乎永遠都是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