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深密林,入目是茫茫原野,原野上已經有了人煙。
而赫連若畔也看清楚和他們彙合的那個隊伍,隊伍裏捆著一個邋遢老者,正是擁有魔龍的老船夫。
此刻邋遢老者也被不知名的鎖鏈捆著,和赫連若畔與楚葛雲一樣的形容。
“他怎麼也被捆了。”楚葛雲滿心鬱悶。
赫連若畔嗤鼻:“一樣被當成褻瀆神靈的人被抓了唄,看來他在這裏也沒什麼地位。”
老者被押解著趔趄前行的樣子著實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他非要殺楚葛雲,此刻赫連若畔對他生不出半點同情。
從被抓到現在不過一刻鍾時間,小島中央矗立一座巍峨大殿。灰袍人將隊伍帶到大殿前才停下。
站在巍峨殿前,赫連若畔這才看清,大殿外圍雕刻黑色巨龍,殿門外坐落兩頭盤繞的巨龍雕像。
顯然,這裏的人一直將魔龍當神靈供奉。
怪不得會這麼不講理地把他們抓來,殺了人家信奉多年的神靈,可不就是罪不可赦的罪人麼。
“上刑!”灰袍青年下令。
立刻便有人推著三根丈高的木樁子前來,赫連若畔正不解其意,已經有大漢上前將她和楚葛雲分別捆上兩旁的木樁,而邋遢老者被捆在正中央。
赫連若畔不能使用魔力,麵對靈修就好似毫無抵抗力的嬰兒一樣,隻能任人擺布。幾名大漢將她捆住,又劈手起奪她緊握在手裏的法杖。
手指剛碰到法杖就被一層聖光彈射出去,跌出了八丈遠。
赫連若畔眯了眼冷笑:“不想死就離它遠一點!”
法杖蘇醒就相當於深藏法杖內的白澤靈魂蘇醒,白澤的上神之威不可侵犯,法杖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碰觸的。
楚葛雲肩上有傷,自然不能反抗,也乖乖被捆。
奇怪的是,看起來很厲害的老者也耷拉著眼皮任由他們將自己捆起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夜幕降臨,一簇簇火把分發到個人手中,背後神殿也燃起長生燭,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讓赫連若畔想起前世所遇到過的苗疆祭祀。
灰袍人雙臂一振,立刻有兩簇火焰在三人兩側燃起,火苗歡跳間,從圍觀人群中爆出一陣叫好聲。
灰袍人高舉火把,高聲呼喝:“聖龍佑我聖龍島多年,如今聖龍已滅寂,我等身為聖龍子民,該當如何?”
“找出凶手!為聖龍報仇!”
“請巫師將凶手處以火刑!以祭聖龍在天之靈!”
數千民眾異口同聲,數千道聲音彙聚在一起,震耳欲聾。話語中所承裝的恨意磅礴,仿似恨不能生啖其肉。
震耳欲聾的吼叫過後,灰袍人摘下兜帽,露出精致的麵容以及一雙猶如死魚一樣死寂的眼。
薄唇勾笑:“行刑!”
“慢著!”
火炮人轉頭看向赫連若畔,被他死寂的眼睛盯著,赫連若畔渾身發麻。
“你們說聖龍保佑你孤島多年,可有證據?”赫連若畔挑唇冷笑,“是誰告訴你們聖龍的存在,又是誰告訴你們聖龍在保佑你們?”
人群中傳來一聲冷笑:“自然是巫師!”
有人附和:“先前我孤島內土地貧瘠民不聊生,是巫師為我們帶來聖龍的庇佑,這才有今日繁榮,你們殺死聖龍,你們是罪人!”
“燒!燒死褻瀆神靈的罪人!”
赫連若畔氣極,看一旁的老者毫無反應,氣得一腳踢上去將他踢醒:“你倒是說話呀!告訴他們那頭龍不是聖龍,隻是化龍失敗而入魔的魔蛟,是你的寵物!說呀!”
楚葛雲咬咬牙:“跟他費什麼話!他不惜自己死也要我們一起陪葬。”
赫連若畔還不甘心,現在最具說服力的就是這邋遢老者,他是魔龍的主人,自然最了解魔龍的習性。
隻有能反駁灰袍人的說法讓其他民眾信服,灰袍人的凝聚力才能被瓦解。
赫連若畔垂眸,想了想,淡淡道:“這個地方能風調雨順是因為被魔龍的魔氣籠罩,外界氣候被魔氣隔絕在外,因此才有四季如春的景象。這麼說來,它的確是此地的神靈。”望著老者冷冷一笑,“不過他們應該謝的不是灰袍巫師,而是魔龍老叟你。”
料想是因為老者收服魔龍之後在這裏駐守,這才讓孤島受益。
不過讓灰袍人鑽了空子,僥幸成為孤島的精神領袖。
“不解釋也罷,總之魔龍已死,也解釋不出什麼。”望著熊熊大火,赫連若畔暗暗催動魔力,但沒有效果。她一咬牙,狠心對老者道:“害死往生的人是我,和楚葛雲沒關係,隻要你能帶他走,我寧願呆在這裏,任由他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