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條銀色繩索混在箭羽中飛來。
乒乓一聲。箭羽落地,繩索借力纏上楚葛雲的拐杖,楚葛雲扔了充當拐杖的木棍,牽起赫連若畔拔腿就跑,可那繩索好像有生命一樣,靈蛇一般呼嘯而至。
“快走!”眼看躲不過去,楚葛雲使出全力將赫連若畔退出去,自己一人擋住來自背後的追擊。
紛亂的箭羽刺向楚葛雲的肩膀,楚葛雲剛要躬身躲過,靈蛇般的繩索呼嘯而至,將他纏地嚴嚴實實。羽箭茲拉一聲劃開衣衫,穿透楚葛雲的肩膀。兩名大漢從背後跑來,一腳將楚葛雲踹翻在地。
赫連若畔被楚葛雲推出了幾米,可就是這幾米遠已經讓她脫離了箭雨的包圍,為她爭得逃跑時間。
赫連若畔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楚葛雲中箭倒地的場景。
“楚葛雲!”赫連若畔疾呼一聲,體內魔氣流轉,身體周圍煞氣彌漫。
魔氣在赫連若畔與法杖之間流轉,法杖靈力激發,發出萬丈聖光。
聖光與煞氣交彙,原本極不相容的兩種靈力氣場卻在赫連若畔身上同時呈現,詭異妖冶!
紫眸中光華流轉若忘川暗湧,銀發如瀑揮灑若銀河星輝。
“妖怪……”有人驚呼。
包圍赫連若畔的人開始逐步後退,一張張驚恐的、疑惑的臉映入赫連若畔如鬼魅般的紫眸中。
遙遙一聲嗤笑從隊伍後傳來。
驚恐的人群自發退向兩側,在正中讓出一條路來。
一襲灰袍踏著黃昏餘暉疾步走來,周遭的竊竊私語立刻停止,鴉雀無聲。
灰袍人兜帽擋了臉,隻露出尖尖下巴,他走到楚葛雲麵前,漆黑的靴子踏上他受傷的肩膀,惹得楚葛雲連聲怒罵。
“帶走!”清潤聲音落,大漢扛起楚葛雲就走。
“找死!”赫連若畔怒火蒸騰,法杖攜流光萬丈迎風而動,直指扛著楚葛雲的那名大漢。
流光過處,青草幹枯,土地焦黃,豔醴的花瓣化作飛灰,盡數成為赫連若畔怒火的祭奠。
灰袍人雙手結印,灰袍鼓蕩:“結困魔陣!”
清潤的聲音落下,被嚇呆了的眾人一個激靈醒轉過來,仿似神魂附體,各自移動,頃刻間便將赫連若畔重新包圍。灰袍人高聲吟唱古樸的咒語,眾人附和。咒語仿佛有生命一樣,盡數朝赫連若畔流動。
困魔陣是什麼東西,赫連若畔還沒聽過,看到眾人腳步變換時她遲疑了一瞬。
可就是這一瞬,盤繞在她身周的煞氣逐漸收斂,一點點被收回體內。隻剩法杖聖光萬丈。
赫連若畔現如今與法杖形成詭異的組合體。
法杖主光明,卻需要以赫連若畔的黑色魔力來驅動。
赫連若畔主黑暗,卻需要以法杖光明的術法驅動。
相克又相生。
魔氣被一點點鎮壓回去,法杖的光芒逐漸暗淡。
“收!”灰袍人厲聲喝道!
倏地,眾人腳步再度變換,赫連若畔身體無礙,也可以感受到靈脈中充盈的魔力,卻死活調動不出來。
無奈,隻能束手就擒。
赫連若畔和楚葛雲被捆在一起,押在隊伍中間,灰袍人領路,隊伍中彌漫著濃鬱的哀傷氣息,疾步往林子深處走。
楚葛雲捂著肩膀疼的齜牙咧嘴,憤憤道:“哪裏是民風彪悍,簡直是沒開化!哪有這麼抓人的,一句話都不說就打架!我呸!”
同樣被捆成粽子的赫連若畔一臉鬱卒:“你哪裏學的這樣的腔調,哪還有一點翩翩公子的溫潤氣度?”
楚葛雲擰眉望天,望了半晌幽幽歎一句:“赤泫然說的好啊,優雅又不當飯吃,你越溫潤就越容易被欺負,還是肆意一些的好。”
他語聲帶笑,赫連若畔卻從他微抬的眼角捕捉到一抹暗淡神傷。
赫連若畔悵然點頭:“有道理。”
正說到這裏,押解兩人的黑衣大漢推一把赫連若畔:“閉嘴!”
赫連若畔方才想開,被他一推當即炸毛,正要開罵,隊伍卻突然停下來,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