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緊張地擦汗,強笑道:“不知小姐帶領赤雷兩家占領倉城算不算是新鮮事?”
“哦?”楚沐風興致盎然,“那自然要算,如何占領的?詳細說說。”
李越汗顏,到這會兒他才開始懷疑,這天下到底是誰家的?姓赫連還是姓楚?
他前半生都在為維護朝廷安定而活,一邊為朝廷安定,一邊為靈修發展,一邊還要處處地方塵封之境。耗盡半生在詭譎的皇宮裏步步為營,隻為了從這三個目的中尋到個平衡點,以求安寧。
可現在他竟將半生的心血都拋掉了。
楚沐風勾了唇笑罵:“李越你日後不必在本尊麵前做出這副恭敬樣子了,你麵上恭敬,心裏卻不住腹誹本尊,本尊所有下屬中也就你有這樣目無尊上的念頭,我讓你講若兒如何攻陷倉城,你卻在心裏想本尊的不是……”
見李越惶恐地瞪大了眼,他又笑:“不過巧了,本尊今天心情不錯,不怪你。”話鋒一轉,言語裏滿是促狹,“既然我不怪你,你也無需擺出這麼一副唯命是從唯唯諾諾的表情充樣子,有什麼就說,不要藏著掖著。”
李越愣住了,愣了半晌乍然反應過來,腦筋還未動,雙唇一開一合已經開始喊“天”喊“神”喊“聖上”,尊座魔性散了不錯,一身修為盡數散了也不錯,可性情不該變啊……
見他驚得嘴裏能填個把雞蛋鴨蛋,楚沐風當即黑了臉,勾了唇冷笑:“喊天喊神倒罷了,口呼聖上是什麼意思?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眸一冷,“說!若兒如何攻下倉城!”
這一聲驚得李越瞬間回神,氣兒也順暢了,腦筋也不打結了,頂著嚴肅的臉幹巴巴道:“赫連小姐攻陷倉城隻用了三天,攻陷倉城周遭城鎮用了七天,十天變將周遭的守備軍掃蕩了個幹淨,就連屬下聽到消息的時候都異常震驚,若靈修早用這種打法,百年前的曆史恐怕要改寫……”
“說重點,過程呢?”楚沐風不耐煩地催促,但是微勾的唇還是泄露了他的愉快心情。
李越彙報了半晌,楚沐風缺隻是笑,笑得李越毛骨悚然不知所措。臨了,楚沐風勾手將李越叫道身邊:“傳我的令,各地加大清剿力度,抓到靈修的數目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要把聲勢造出去,最好人盡皆知,讓臣民都知道,此次朝廷對靈修的處罰比任何一次都狠絕。”
“您想讓靈修更團結?”李越猛省。
“當然。”楚沐風放下書冊仰頭看向帳頂,眸光深邃:“靈修間門派眾多,又沒有一個形同皇室一般的至高統領,要將一盤散沙聚在一起豈是一朝一日能完成的。”輕歎,“既然若兒要做,我們便在背後推上一把。”
李越又要腹誹,這會兒倒不怕赫連小姐聽說了恨上你。
不過腹誹歸腹誹,待抬頭瞧見楚沐風蒼白的唇冰冷的眸,當即點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李越匆匆忙忙出去,出去之後還心有餘悸地擦擦汗。沒奈何,尊座大人的餘威太強,即便這人不生氣了,眯一眯眼還是嚇人的很。
不過……出門事兒辦完了,李越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今天一天他連說話都覺得好像舌頭拐了彎,諸事不順。
哦,是了,清晨尊座和他玩笑來著,讓他日後不必這麼恭敬。
想到這裏,李越冷了臉,他終於明白今天一天不順的根源在哪裏。莫不是主子突然不像先前那樣冰冷無人性,難以消受?
“賤骨頭!”李越不輕不重地抽自己。
還有一位也自認為是賤骨頭的,一大早就收拾了細軟偷偷摸摸往宮牆外摸,還未走出幾步就因為身體虛弱被守衛逮個正著。
守衛冷臉,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平王殿下,聖上有令,即日起您不能出宮半步。”
平王殿下楚葛雲大喇喇地將包袱往背上一甩,握拳,跺腳。就在守衛嚴陣以待的時候,楚葛雲狗腿地往前一湊,訕笑:“我去見齊王,通融通融?”
守衛連頭也不搖,隻是冷冰冰地看著他,看樣子竟沒有絲毫通融的餘地。
楚葛雲氣餒地回宮,走到半路撞上十天半月都不會進宮一次的徽王。
徽王捏著他的包裹蹙眉,調笑道:“七弟好興致,身體未好就想出門?要出遠門?為兄捏著怎麼感覺你滿包袱都是空間袋?”
楚葛雲笑得一臉正經:“皇兄說笑,我拿那麼多空間袋做什麼,不過幾件換洗衣服而已。”
“是麼?”徽王狐疑,“七弟你拿空間石做衣服,這事兒有過吧。以你的作風,隻帶空間袋那是在王府溜達,衣服都蘊含空間石靈力那是出王府方圓十裏地,多一步不走。這空間袋裏必是滿滿的金銀礦石,七弟在錢方麵向來是吃不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