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到了子桑賀的身旁,皇甫溫良氣壞了,立即站起身來——“你們這些人,朕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們現在居然敢背叛朕,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們。”
“皇兄,稍安勿躁吧。”他說,一邊說,一邊已經轉眸,看著旁邊的位置,“兵部尚書,您可以告訴皇上了,帝京有多少人是本王的,有多少是皇上的呢?”
“回皇上,”這人已經用“皇上”來稱謂子桑賀了,子桑賀點了點頭,兵部尚書說道:“皇上,現在帝京除了三萬人是皇甫溫良的禁衛軍,其餘的早已經是您的軍隊了。”
“哦,好。”他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事已至此,想必皇兄已經知道了,自己該何去何從,皇兄想要用三萬禦林軍鎮壓城外二十萬軍隊,簡直以卵擊石,寡不敵眾呢。”他說。
一邊說,一邊笑看著皇甫溫良。
“即便是您當年不信任臣弟,臣弟也是有保全自己的辦法,您以為您讓臣弟進入了您的包圍圈,臣弟就已經怕了不成,現在,臣弟還有一個讓你大跌眼鏡的事情你連知道都不知道呢。”
“你,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站著的皇甫溫良開始顫抖起來,整個人簡直好像是風中的竹竿一樣,瑟瑟發抖,旁邊的子桑賀卻是笑了,冷笑。
“曹公公,為何還不出來。”子桑賀這麼一說,皇甫空冥身後的曹公公已經從黑暗中站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已經說道:“老奴按照您的意思,已經日日給皇上服用金丹以及紅丸了,您放心就好……”
“哦,這金丹是用什麼做的呢?”
“說是海上仙方,不過是坊間的幾個江湖騙子做出來的砒霜與水銀罷了,老奴是不敢服用的,不過這是皇上指定要服用的東西呢,皇上——”曹公公一邊說,一邊笑看著皇甫溫良。
皇甫溫良的確想不到,曹公公,這個伺候在自己身旁這麼久的人,居然是一個……是一個吃裏爬外的細作,這是讓人不可思議的,現在,他隻能深吸一口氣,“曹公公,朕待你不薄,朕待你不薄啊。”
“是啊,正因為是皇上您待我不薄,老奴才更加要伺候好您呢,所以,老奴除了給你吃了水銀以及砒霜,還讓人做出來紅丸,這紅丸啊,其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長久的吃,人總是會要命的,皇上現在不用擔心,您的命……”
曹公公看著旁邊的子桑賀,“新帝已經吩咐過了,是不允許老奴取走的,老奴啊,不過是日日給您服用罷了。”
“曹公公,朕想不到,朕想不到啊!”
“您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呢,您既然都想不到,想必也是死不瞑目,所以臣弟現在就將您徹徹底底想不到的,都告訴您,以便於讓您明白明白……”
“子桑賀,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啊。”
子桑賀淡淡的笑了——“那麼就請您動手啊,為何遲遲不采取行動呢,是怕大軍壓境,您畢竟還是死無葬身之地對嗎?其實,臣弟想要告訴您,事情並沒有什麼想不清楚的。”
“您做了皇上以後,臣弟就將徭役追加起來,並且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之前,大選是三年舉行一次,但現在呢,大選已經是一年舉行三次,這些都是您做出來的呢,等到您駕崩以後……”
“臣弟會輕徭薄稅,還會將這大選給取消的,這些都是您做出來的呢,您如此的天怒人怨,簡直讓人有一種想要說,但是無可言說的惶惑呢,現在,您請上路就好。”
他說,一邊說,一邊 已經笑了,十拿九穩的皇甫溫良,本以為今次必然是會要子桑賀死無葬身之地的,但是實在是料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他的身體在顫抖,然後一屁股就那樣坐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好像讓人折斷的蘆葦,好像已經斷了線的傀儡,現在,他的麵色是那樣的蒼白,嘴唇是那樣的蒼白,一切都失去了應該有的紅色。
那張臉,看上去有點兒駭人了,看到這裏,旁邊的子桑賀已經笑了。“曹公公,賜酒。”
曹公公握著旁邊的酒杯,已經將那杯毒酒送了過去,皇甫溫良知道這是藥鴆,立即揮舞起來寬袍大袖,“朕看,誰敢,誰敢,朕畢竟還是堂堂一國之君。”
“一杯酒水罷了,還請皇上您飲下。”子桑賀說,一邊說,一邊已經笑起來,皇甫溫良看著酒杯,這酒杯已經送了過來,他猛烈的一推,但是旁邊曹公公簡直不為所動。
畢竟,曹公公是練家子,畢竟曹公公是東廠的人啊。
“請您喝一杯。”
“黃泉路上,不妨請您回頭看看,臣弟的大好江山,比您的好了一百倍,您這般不自量力眼高於頂之人,一開始臣弟想要饒你不死的,但是這是你自己要螳臂當車,怪不得臣弟了,皇兄,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