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睡!”我用書去砸他的頭,他不為所動,我繼續砸,我一定要他講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們說剛才的那番話。
“喂!你別給我裝了,你不可能在一分鍾之內睡著的。”
“是你先不理我的。”他的聲音很輕,聲音裏有一種我從未聽到過的情緒……是什麼?是委屈……難道我欺負他了嗎?他可是十八歲的男生了,我有什麼能力傷害到他呢。
“巧巧,你知道嗎,我剛開始的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後來我發現你叫巧巧,至少你的朋友是這樣叫你的。你相信直覺這種東西嗎?”
“不太相信。”
“我是相信的,我認定你是,果真你就是我在找的,我一直在等待的人。”他笑嘻嘻的告訴我,聲音很低,低的隻有我們兩個人聽到,他的笑聲很輕,其實吧,他笑起來的時候,經常會讓我不小心淪陷其中……
我是該相信吧,應該相信他對我的心是真的,其實吧,我一直都是相信的,他並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去懷疑的。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不過呢,我的運氣比較好,我所相信的人都是的確值得相信的。
“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他看著我一本正經的問道。
“沒有,我隻是……覺得……我們沒有必要把關係弄成這樣,你剛才說的話,會讓她們……”
“這有什麼關係呢,就算被知道我喜歡你,這又有不妥呢,難道……巧巧,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他的雙眼所包含的情意,即使是個傻瓜看到,也能明白吧?我並沒有腦癱,我當然知道他眼中的情意有多深了。我看到他眼眸中我的剪影,那麼小,小如塵埃……
“我並不是不喜歡你,隻是覺得現在的年齡不適合戀愛。你可以繼續等我嗎?其實吧,她們都比我漂亮,你可以選擇她們。”
“我可以繼續等你,但是我不會選擇她們,我就隻喜歡你,別問我,為什麼喜歡你,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當你徹底明白的時候,你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
“你不會是一見到我,就喜歡我了吧?”
“你又不是天仙,我憑什麼看你一眼就愛上你啊,別自戀了,好不好?”他拍了一下我的頭,“我親愛的巧巧,看來我隻能等著你長大了。”
我覺得此刻我一定是腦癱了,他為什麼總是說些我不太明白的話,我覺得我的腦細胞正在大麵積的死亡。我想要明白他說的意思,但是我並不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巧巧,從現在起,我是你的同學元辰,是你的同桌元辰,不會再說那些話來為難你。”他溫柔加了一句。
“好。”
“今天一定是我抽風了,所以才沒忍住,對你說了這些話,讓你困擾了,對不起。”
“啊……沒什麼需要道歉的,你……我……”
“你怎麼一下子又變成口吃了,哎,懶得理你了,對了,從現在開始別吵我,我要睡覺了。”
他再次趴下了,這次我沒有用書本去砸他,他睡著的樣子真好看,不知道薛奇睡著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好看呢?我想象不出薛奇熟睡的樣子,或許會像個天使吧。
他一直對我很好,不過從此他還真的沒有再說過一次喜歡我,我們就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我幾乎要以為他說的那些關於喜歡我的話,是一場幻夢了。他跟薛奇不一樣的,薛奇是太陽,他卻像是月亮,月亮並不是每天都是圓的,每天都不一樣。變得很快,我有點接受不了。在我的印象中,太陽的變化沒有月亮的多。
元辰每天都會給我買一杯奶茶,每天都不一樣,七天裏,奶茶的顏色不會重複。
“彩虹也是七種顏色吧?你就當是我送彩虹給你啊,奶茶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卻是彩虹的顏色,所以我才買給你的。希望你每天過的比彩虹燦爛。”當我想要拒絕他的奶茶的時候,他用了這樣一句話,把我想要說出口的拒絕,給逼回了肚子中。他的話真好聽,他所說的,想著就覺得很浪漫……我看著他,我是感動的,十四年了,第一次有一個男生花心思送“彩虹”給我……
時間匆匆的過去了,我終於見到了薛奇,我很思念他,他知道嗎?哦……我忘記了,他並不是像我喜歡他一樣的喜歡我,所以,他是不會知道我在想念他的。
“妹妹,再過幾個星期,我就要考試了,然後我就要離開學校了。今天真是怪了,我想你了,所以就來找你了。”他站在我旁邊說,他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他說他想我……
“我也想你了。”我不敢太過認真跟他說這話,怕他知道我喜歡他,暗戀真是太苦,既希望他知道我的心意,另外又害怕他知道我的心思。人是否生來就是個矛盾體呢?未滿十五歲的我,沒有學過哲學,當我終於有天學了政治書裏關於哲學的知識,我才知道,人啊,本來就是矛盾的。
“巧巧,我先走了,咦……薛奇,你怎麼在這裏啊,你認識巧巧啊?”聽元辰說話的口氣,好像他們是認識的。
“元辰?你什麼時候轉到這個學校來的?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啊?”
“這個學期開始的時候,過來的。我到這裏來上學有必要通知你嗎?你以為你是我爸爸啊。”
“那倒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他連忙說道,過了一會兒,薛奇又加了一句,“你為什麼在初中,而不是在高中?”
“我的成績沒你好,就隻能在初中混了。”元辰說著拍了一下薛奇的肩膀,“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認識巧巧啊?”
“是啊,我認的妹妹,怎麼了?”
“你……”
“我什麼我啊,難道認一個女孩做妹妹也要經過你同意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霸道啊。”
“薛奇學長?元辰同學……”娜娜走了過來很是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臂。她的眼中沒有我,應該是被薛奇這個人完全占據了吧?要麼就是被我旁邊元辰這個妖孽給迷暈了。
“不跟你扯了,我就是霸道了,你管不著的。”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薛奇的肩膀,然後走了。
“娜娜,最近好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你了。”
“學長……學……”她在帥哥的麵前總是這樣,好像靈魂被抽離了,我不該這樣說她的,因為我的靈魂也在一點點的被抽離。
“放學了,一起回家吧。”他笑眯眯的說。娜娜聽到他說的這句話,當即喜笑顏開的答應了。
我們三人並排走在回家的路上,娜娜不停的問他,最近做什麼去了,最近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沒有,有沒有女朋友。他有時候隨意的回答兩句,有時候沉默。
“哎,這條路真短,巧巧,我要走了,你們繼續向前吧。”娜娜一臉遺憾的說,她跟我們並不同路,所以即使同行,也隻是走一小段路程,她就要朝反方向走了,此刻她轉身走向了屬於她的一條路上,就這樣背道而馳。其實,學長與我也不完全同路,隻是他還可以陪我經過一個路口,然後再告別。
“巧巧。你是不是戀愛了?”
“啊?”
“啊什麼啊呀,說實話吧,妹妹,你有男朋友了?”
“你是說元辰嗎?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隻是朋友。”我解釋道,“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事實證明了我又多麼愚蠢,其實有些事情吧,不能說太多,什麼叫做越描越黑,我算是清楚了。
“你啊,解釋就是掩飾,不過你還太小了,你還沒有到十五歲呢,戀愛可太早了。”他歎息著,我所說的,他並不相信,我隻能沉默,我再多說一句,肯定他會有更多的歎息。
“對了,你跟他認識嗎?”
“哦,是的,是小時候的玩伴,讀到初中之後,我們就很久沒見麵了,這次在學校見到他,還真有點意外。隻是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選擇在初中,而不是在高中,難道是他的腦袋進水了嗎?”這後麵一句,不知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我聽的,聲音輕柔的像是天鵝絨。
“哥哥,我要走了,再見。”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該告別的路口了。
“哦,好吧,再見,過些天我再去找你。希望你開心……對了,巧巧,我有東西要給你。”他遞給我一隻粉紅色的千紙鶴。
“這是什麼意思?”
“千紙鶴是用來許願的,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每天開心。很不好意思,隻疊了一隻。”
“沒關係,我不介意是多少隻。”
他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容易打發啊。等我不忙的時候,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
“恩,好,謝謝哥哥。”
“謝什麼,你可是我的妹妹啊,我想要對你好點,畢竟很快我就要離開這個學校了,以後想要見一麵都難。”
“你想到要讀什麼大學嗎?”
“我想要出國。”他說出的話不過是五個字,卻讓我愣了不止五秒。時間從我們各自的指縫間流失了,他也在發愣,我也在發愣,他說他想要出國,出國的話,那麼的確很難再見他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並沒有被拉近,上天並沒有眷顧我,反而是要將他派到更遙遠的地方去了。
“你應該高興啊,我有機會出國呢,要是想我了,就看著千紙鶴吧,它會飛。”
“是的,它會飛。”我低低的回應,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他身邊離去的。他要出國了,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千紙鶴長著翅膀,是否會承載著我的思念飛越千山萬水去找尋他呢?
我們的告別真夠倉促的,他就要離開這所學校了,就要離開這個國家了,天知道他會在什麼樣的異國他鄉尋夢,我該讓他在離去之前,告訴他我心中的想法的,隻是為什麼即使到了快要告別的時刻,我還是沒有找到我的勇氣呢?為什麼我的心在瘋狂的跳動,卻說不出一句我愛你呢?
他要出國,他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會回來呢?我好想知道這一切,此時此刻,我已然無能為力。他答應我下次帶我去吃好吃的食物,那麼在他離開之前,我還有機會見到他……那麼我還在瞎擔心什麼呢?隻要還能見到他,我就不該悲傷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