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葬催動著浮生冊,浮生冊之上緩緩出現了一段段文字,但是夢歌的記憶根本就沒有斷層,他的記憶是完整的。
而且月葬看到在夢歌的記憶裏,居然真的沒有對她出手的片段。在夢歌的記憶裏,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魔界相遇,月葬是在魔界消失了,夢歌最後隻能帶著踏鴻回到神界。
“不可能!”月葬啪地一聲把浮生冊砸到展青痕身上,厲聲道:“我不相信!是你自己有愧,你選擇忘記那段記憶。你不用找借口為自己開脫了,我在魔界遇見的人,就是你和踏鴻,不可能作假!”
“月葬,你真的覺得夢歌和踏鴻是如此絕情的人嗎?”展青痕皺著眉頭道。
“我中的那一箭,是實實在在的燭照之箭,整個神界除了你,誰還能控製燭照弓?燭照弓認主,不是你,又會是誰?”月葬咬著牙,一把抓住展青痕的衣襟,狠狠地道。
展青痕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哀然看著月葬,:“如果真的是我對不起你,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認為我會這麼做,千年前的夢歌,也不會。”
“是嗎?你有什麼高見,來聽聽。”月葬放開展青痕,臉色平靜了一些,道。
“為你揭開封印之後,我們一起去尋找事情的真相。如果我真的做過那樣的事情,你要殺了我,我也沒有怨言。但是,我求你一件事,明川的記憶,你不要再還給她了。”展青痕懇切地道。
月葬冷冷地看著展青痕,沒有話。
展青痕接著道:“明川的記憶裏,有太多不好的事情,能忘記,也是好的。她能過一種全新的生活。假若我和她真的對不起你,所有的事情,也都由我來扛,你不要遷怒於她。”
“我不是什麼善與之人,為什麼要答應你。”月葬怒聲道。
“那你抽走她的記憶,又寓意何為呢,難道你不是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嗎?還是,純粹的是為了利用她。”展青痕道。
月葬一時無語,沒有反駁展青痕的話。
她在複活薛明川的時候,抽掉薛明川的記憶,方便控製她是一回事,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為了讓薛明川有一個相對美好的以後。
月葬口口聲聲著自己內心有多怨恨薛明川,可是真的到了可以隨便控製她的時候,月葬居然會有惻隱之心。
她這一生,被困在伏魔大陣之下一千年,一開始她還有著濃烈的不甘,想要衝破封印,重新傾覆這個無情無義的世間。
可是隨著歲月流逝,她慢慢地才發現,什麼權利,什麼俯瞰蒼生,居然都在她心裏淡化了。
漫長枯燥的歲月裏,她想起最多的,還是關於夢歌和踏鴻。
她想著三人在紫微宮中的歲月,征戰四方的熱血。
當然,還有他們在魔界的兵戎相見。
如果在魔界的那一刻,夢歌和踏鴻願意伸手拉月葬一把,而不是把她推入深淵,那麼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一千年了,為什麼我還會對你和踏鴻有情呢?”月葬看著展青痕,似笑非笑地嘲諷道。
“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無間的,那些感情怎麼可能輕易抹去。”展青痕低聲道。
“可是,是你們先放棄我的。是你們先對我絕情的。”月葬第一次在展青痕麵前露出哀傷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