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歌卻是搖搖頭,“沒有來不及的,娘,蘭歌此生唯有一個心願,便是盛世太平,月圓,花好,前一個我做到了,後一個,也必不會成為遺憾。”
說完,一個手刀批在了文清王妃的頸間,文清王妃隻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君蘭歌伸手接住了文清王妃,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睡顏恬靜,靜靜的看著,半晌才緩緩開口,“那個故事,我不想聽,娘親,我隻希望您可以再如幼時一般,擁我入懷,跟我說,您的歌兒是世上最好的孩兒。”
“公子!”皇七雙目圓瞪,拳攥的緊緊的,看著君蘭歌一口一口心血吐出,心中無限悲憤,上天何其不公,何其狠心,那麼好的公子,為何要這樣折磨於她?
君蘭歌慢慢搖頭,嗓音淡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皇七,下一味藥。”
“是!”皇七咬著牙領命,將手邊另一份藥材遞了上去。
看著皇七赤紅的眼眸,君蘭歌微微扯開唇角,接過藥草,徑直喂入了腹中,血絲隨之溢出嘴角,淡笑一聲,“這一味的味道倒還是不賴嘛,皇七,繼續。”
“君蘭歌!你在做什麼!”一個憤怒的嗓音忽然傳來,房門被大力推開。
魏少陽看著眼前的情景,隻覺得心肝肺都要被氣疼了,眼一陣一陣的發黑,這家夥,剛回來,就開始胡鬧。
君蘭歌卻是不急也不緩,伸手拿過皇七遞來的下一味藥草,慢慢咀嚼咽下,細細琢磨體會那萬蟻噬心般的痛楚,看著魏少陽,目光一如往常的清潤,“大哥,這是我的娘親。”
聞言,魏少陽怒氣倏地收回,自嘲一笑,他有什麼立場,什麼理由去阻止?
“誰讓你來的?”君蘭歌嫻雅的擦拭去嘴角鮮血,恢複了白衣若仙的樣子,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魏少陽狹促一笑,“還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一位,皇上回京,諸事繁多,他作為天下兵馬元帥著實是脫不開身去,便央了我來看著你,說你身子不大好,要我盯著你每日按時喝藥,好生調養。”
君蘭歌聞言儒雅一笑,“看來大哥今日甚是悠閑,管起別人的閑事來是不遺餘力啊!也罷,蘭歌也當給大哥找些事情來打發打發時間才是啊!”
說完,魏少陽麵色一僵,跳起來指著君蘭歌大叫道:“好你個沒良心的!小爺我好心來看看你,替你情郎給你傳個話,你還這般害小爺!”
君蘭歌輕笑,眼中似有一個漩渦,吸引著世間萬物都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皇七,給清越說說,大公子近日太閑,可以把南閩異族戶籍編寫交給他玩玩。”
“我!君蘭歌,你來真的!”魏少陽一下跳腳了,瞪著君蘭歌快要說不出話來。
皇七暗自搖搖頭,都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大公子你說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第一遍明明已經是公子的警告了,還敢來個第二遍,這等勇氣,就他有生之年所見,也是沒誰了啊。
君蘭歌無奈的看了看魏少陽,這麼多年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也就兄長一人還是這般的長不大,暗自一歎,不再理會,手上內勁暗運,緩緩送入文清王妃的體內。
不多時,額上已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上的血色也是逐漸消退,雙手微微顫抖著,緊咬住下唇,母親,歌兒一定不會讓您有事的。
眼前景致愈加模糊,忽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緩緩拉離了文清王妃的後背,無論她怎麼掙紮,也是無用。
“歌兒,我們一輩的恩恩怨怨愛恨情仇,便由父親來解決,這是父親此生唯一能夠幫你做的了。”
一個高大俊挺清雅如竹的背影坐到了自己麵前,模糊的麵容卻讓君蘭歌隻想要落淚。
大手輕撫過君蘭歌的額頭,“孩子,長大了啊,真的很像你母親呢!”
“孩子,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要好好的,知道嗎?”
“這是父親對你唯一的祝願。”
眼皮愈加沉重,君蘭歌心中苦澀如江濤翻湧著,一口逆血噴出,聲音撕心裂肺,“爹爹,不要!”
蘭卓卻是笑容清雅如醉,將最後一縷功力送進文清王妃的體內,看著文清王妃已然蒼老的麵容,溫柔如水,“諾兒,從來不是你欠我,有虧欠的,一直都是我。”
“願來生,不識,不愛,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