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蘭歌雙手抱腦躺了下去,“輕寒,有很多事都是因果的必然,沒有毫無緣由的苦難或歡樂,那隻機關獸就是因,陵川的血就是果。”
嶽樓宸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因果?獨孤劍與陵川哪裏來的因果?
君蘭歌卻是閉上了眼,沒有再解釋下去。
倒是蘭修墨感概的歎了一口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啊,這首詩寫得貼切極了,半緣君啊!人間自是有情癡!”
嶽樓宸眼一瞪,什麼人間自是有情癡?莫不是兄長還同這獨孤劍有些什麼不能提的往事不成?
“哎!傻孢子就是傻孢子,”蘭修墨笑著搖搖頭,這家夥,想到哪裏去了!真是,“獨孤啊,難道你就想不起什麼?”
獨孤?嶽樓宸恍然般想起了一些什麼。
獨孤,當年父親曾救下一個瞎眼的小男孩就是淮陽獨孤氏唯一的後人。
哥哥與他很是交好,兩人的感情連自己都吃味。
後來小男孩不辭而別,哥哥還傷心了好陣子,派了人天南地北的尋找,大半年才絕了心思,不再找下去,將所有心力都投放在戰場上。
如今細想,那時北戎新星獨孤劍正是崛起,其間多少的錯亂,哥哥想必有過許多的掙紮,選擇那樣一個結局該是開心的。
“啊!”蘭修墨仰天大吼了一聲,神色張狂,亦如當年少年時,“你這萬錯的蒼天!那些年的風雲盛世,英雄兒郎,可還能追回?”
“德性!”嶽樓宸無奈的別開頭,卻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揚起下巴,手作喇叭狀,也吼了一嗓子,“啊!這萬錯的蒼天大老爺,追不回過往的淚與笑,可否許我來日的餘生癡纏,流年不朽?”
這樣,真好,君蘭歌依舊閉著眼假寐,這樣的情景,她願用一生來換取此刻時光永不逝去。
流年花落無痕,在青春年少,有你們的記憶,縱一刻的情深,也須臾無悔,也甘願愛至荼蘼。
這凡塵流水,遼遠的天地,眼前是你,心間還是你。
真是,明明該放手了,該離去了,這是最好的成全,最深的刻骨銘心,但我還是舍不得,貪戀著每個下一刻。
半晌時光悄然逝去,凝住心神,君蘭歌慢慢睜眼起了身,看著對酒而酌的兩個男人,心底一片柔軟,頭一次起了任性一次的想法,俯瞰山下萬千的紅塵,大聲道:“輕寒,阿棠,我們跳下去怎樣,看看這鬼見愁是否真的鬼見愁?”
兩人一愣,隨即笑起來,“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