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淩傲京常坐的辦公椅旁,思緒又飄得很遠很遠……
已經很多天了,未知的等待令人發狂,她已經極力的忍耐著,無數遍的告訴自己再等等就好,再等等就好……
淩家的人不許她和淩傲京接觸,她出不了國,打不了電話,這麼久沒聯係,淩傲京一定也會掛念她的,隻要他有機會,他一定會聯係自己。
——其實這樣的話她每天都對自己說,好似這樣她就能好過一點。
假若一天不說,她就支撐不下去了。
每每回想起那天他們在門口分別,阮莫羨就恨,恨自己為什麼當初不留他,為什麼要讓他去,為什麼要假裝大度,讓淩傲京毫無顧忌的離開……
阮莫羨長長的歎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毫無意義的空想,把淩傲京的辦公桌擦了一遍,重新拾起公務,逼著自己靜心。
她並不知道,遠在M國的淩傲京,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資料。
淩傲京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資料卡上那個滿麵疤痕的女子,名叫夏由的女子,怎麼會是六年前因公殉職的夏一喬?
淩傲京強自鎮定,緩緩拾起那薄如蟬翼的紙張,眼睛盯著那名女子,除了那雙眼睛,其他無一處相似,底下的“重度燒傷”四個字狠狠的刺痛他的神經,輕薄的紙張他卻感覺有千斤重,說不清的情緒,在心頭翻湧。
他高興,夾雜著一絲愕然,惋惜,愧疚,他說不清自己現在什麼心情,想為夏一喬高興,卻又覺得經曆了這樣浴火重生的災難,還有什麼高興得起來?
淩傲京哽了哽,閉眼靠在沙發。
照片上的夏由,與夏一喬的麵容天上地下,臉頰醜陋可怕的疤痕如同扭曲的蛇,扭動著身軀蜿蜒到脖頸之下,他不知道,被遮住的地方,是否還有更可怖的傷痕。
唯獨那雙眼睛,明亮,炯炯有神,卻又多了一絲愁緒,怎麼抹都抹不開。
病房的門被輕輕敲響了,頓了兩秒,武途的臉從外麵探進來:“老大,時間到了。”
淩傲京低低的嗯一聲,拳掌輕握,複鬆,從沙發上站起。
他腦後的傷仍有一場手術,這幾天腦後的傷口時不時的疼痛,淩烈因此禁錮他的活動,出入都有人看著,更別說獨自出門。
離開前病房,他站在原地幾秒,低頭看著茶幾上放著的照片,盯了兩秒。
站在門口,淩傲京微微一頓,低聲問武途:“夏……夏由,在哪裏?”
武途偷覷了他一眼,聲音極低,“就在這家醫院。”
淩傲京幾不可聞的出了口氣,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似是放下包袱,似是遺憾,不多會,仍是很輕的語氣,問起他日日牽掛的女子:“阮阮有沒有回信?”
他這幾天一直給阮莫羨發信息打電話,卻總是提示不在服務區。
武途搖了搖頭:“沒有。”
淩傲京臉色略暗,語氣不免沉了下來:“把洛櫻的電話給我。”
“還杵在這裏幹什麼?”淩烈從走廊那邊走來,看見兩人還站在門口聊天,臉色不禁有些不好看:“陳院就在等著,你還有功夫在這閑聊?”
淩烈不滿的掃了武途一眼,武途見淩烈來了,忙垂著頭站在一邊。
淩傲京不悅:“我不管公司的事那麼久,豐娛還要不要了?”
淩烈瞪他一眼,“豐娛重要還是你重要?有什麼等手術完再說,好了以後你想管誰我還懶得管你!”
淩烈訓完,又喝旁邊的武途:“還不快去準備!”
“是!”武途不敢多說,快步走了。
淩傲京望著武途的背影,捏了捏拳,心下決定,這場手術完結,他得盡快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