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留,隨心而定。
定局往往是自己造成的。他若不跟女人去,留在草棚裏喝糖水,就不會定在那裏。
那裏自然是樹叢。
叢林,野草,鮮花,迷霧。
霧氣籠罩下的清晨的樹林格外幽靜。
幾隻野鳥啾啾叫著,飛舞。
舞姿是美的,妖豔的,撩人的,當然不是鳥兒,是人。
人在起舞,衣衫在飄落。
落在翠綠的草地上……
草色翠綠,綠油油的染著晨露。
晨露晶瑩,滾動,浸濕衣裙,滋潤那片紅。
——紅色的衣裙。
紅色的衣裙,翠綠的草地,清幽的樹林,脆生的鳥鳴,奪人的耳目。
目光,貪婪、渴望,火熱,窺著絲帶緩解,衣裙飄落,閃爍著油油的綠光。
光,溫玉一樣爍爍生輝,在翠草上顫抖,是肉色,她的。
她的衣衫已經脫落,隻剩小衣,粉紅色,黏在身上,遮住最美妙的部分,更具誘惑。
惑了一下,他餓狼一樣撲了上去……
去容易,回來難!
他還沒靠近女人光溜溜的身子,隻聞見一絲香氣就軟了下去,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她……
她手裏拿著一方綠色的手帕,翠綠,跟草一樣綠。
綠色的手帕在抖動……
動一下,香氣就濃鬱的飄散一下。
一下,兩下,三下……
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手帕,綠得炫眼……
眼一閉,睡去!
“去睡吧!”
女人看著他,搖搖頭,撿起地上的衣裙穿上,濕漉漉的,卻愜意。
愜意的笑,愜意的走到死豬一樣的人身旁,踹了一腳,彎腰,從他懷裏往外掏東西,銀袋子,玉墜,信箋……
信箋上的字令她愜意的笑意瞬間頓住,冰封一樣。
一樣,隻一樣,是字,卻足以讓她驚呆。
呆呆的看著字跡,蛾眉緊蹙,目光發癡,就像見了魔,又像見了鬼。
鬼也沒有字可怕!
可怕的字跡:“財神門總管親啟”!
親啟,無非是說讓收信人親自打開看,別人不能看!
看了一眼,僅一眼,是信封,裏麵的內容她還不知道,卻已經花容變色,渾身顫栗。
顫栗不是因為信,是因為信封上有“財神門”三個字!
字不可怕。
可怕的是財神門!
財神門,她惹不起,沒人能惹得起!可她卻已經惹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信就在她手上,顫抖……
顫抖的還有人。
人躺在草地上,睡得正香,身子卻在顫抖,像夢中的漣漪泛濫。
泛濫的心,跳躍的人。
——她把信連同所有東西塞進那人的懷裏,撒腿就跑,像被弓箭追逐的兔子一樣躥,魂不附體,驚慌失措,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