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老盜看著郎笑又接連說了十七八個“你”,還是沒能把後麵的話說出嘴。
嘴巴張得大大的,驚詫莫名的王超,看著郎笑懷裏抱著的白狼,也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白狼的嘴在發光!
光波蕩漾,把它的獠牙映射得分外冷森!
森冷。
恐怖。
七月十五。
——鬼節!
節氣前是鬼,已經令人肝顫,而此時一個赤身露體、蓬頭垢麵、滿眼淚光的孩童懷裏抱著一頭身體僵硬的白毛死狼突然顯現,那種氛圍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而更令人驚魂落魄的是那狼的嘴還在發光!
“光,不是能……發……發熱嗎?怎麼把它放進老白的嘴裏,她還是……還是睡著了呢?”郎笑看著懷裏已經睡去不複醒的白狼嗚咽。
咽了口唾沫,老盜歎了口氣,看著含在白狼嘴裏的夜光珠,恢恢道:“這顆珠子是能發光,但它不是火,無法散熱啊!再說了,就算這珠子可以發光發熱,也無法讓老白醒過來了!它……它已經……”
“死了。”
郎笑回答的很肯定,很淡然,就仿佛死跟睡著了沒有絲毫的差別一樣。
樣貌怪異,性急如火,但內心細膩的老盜知道這孩子從小跟狼群一起長大,很可能根本不理解死亡的含義,於是伸手拍了拍他冰冷的肩頭,動情道:“你不過度悲傷就好!其實死亡跟睡覺沒有什麼差別,隻是時間的長短不同罷了!有的人即便是醒著,也跟睡著了差不多;有的人即便是睡著了,心靈卻跟明鏡一般亮堂!老白雖不是人,但它做到的事情,很可能大多數人都做不到!所以它即便是醒不過來了,但心靈釋然,靈魂也會安寧,因為它在看你最後一眼的瞬間,已經知道你沒有辜負它的一片苦心!”
心靈的慰藉,靈魂的安寧,是人在麵對死亡時最大的解脫,但郎笑還隻不過是個孩子,跟狼群一起生活的狼孩兒,根本不可能懂,更無法理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茫然的看著懷裏的白狼微笑。
笑,是人類最美好的表情,但也得看用到什麼時候,什麼場合。
此刻,郎笑的微笑運用的就恰到好處。
——比哭更難看!
哭容易,笑也不難。
難在把淚忍在眼裏,還得笑!
笑著,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著,郎笑抱著白狼往另一個洞口走……
“走,還是留?”
一直沉默的王超看著郎笑的背影問老盜。
“你的意思呢?”老盜反問。
王超皺了皺眉頭,看著已然迎著郎笑走來的十幾匹大灰狼,拍了拍光頭,喃喃:“跟過去吧,就怕裏麵的人難纏!不跟過去吧,那孩子確實怪可憐的,再說了,咱還有很多問題沒弄明白呢!”
“你愛去不去,反正俺必去得去!”老盜說完,邁步急追。
“你找什麼急啊?”王超看著老盜急不可耐的模樣,急問,“你不是最怕狼了嗎?”
“俺是怕狗!狗,懂不?”老盜沒好氣的回答。
“你老賊是著急你那顆珠子吧?哎呀!真是要錢不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