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幾年甚少下雨,村中已經好幾年收成不好了?”陳晉平問。
伏子昂點頭,“陳兄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有什麼法子?”
“下麵懸崖,你們想過去弄水嗎?”
伏子昂搖頭,“完全下不去,群山外圍的水,也已經讓我們都找到,快要挑完了。”
“打井!”
“村中許多井已經幹涸,再打,也是枉然。”
“搬遷,往山裏搬,我看到過不少溪流!”
伏子昂苦笑,“山中什麼情形,陳兄弟這幾年來還不知道?沒有那麼大一片開闊地可供村民聚居,如果分居,碰到毒蛇猛獸,隻有等死的份。這也是祖上當年住在這裏的原因。”
確實如此。
雖然知道他不會同意,可是陳晉平還是忍不住道,“伏兄弟真沒有想出去?這裏已經不適合住,糧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村中存鹽有限,到了沒可吃的時候,人會全身乏力、虛弱、發生眩暈的現象,嚴重時還會厭食、惡心、嘔吐、肌肉痙攣,小孩會無法正常長大。”
伏子昂沒有說話,陳晉平又道,“伏兄弟,就算你們不為自己想,也不為子孫後代想?你們隱居是為了躲避戰亂,是為了讓族人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已經與當初的設想背道而馳,這是生生要斷了他們的活路、你於心何忍?”
其實,從上次陳晉平說過之後,村裏的情況早就已經不怎麼好了,伏子昂也細細思量過了,為了族人存活下去,他也向父親說過這些,可是,父親並不同意。
“陳兄弟,這些,我們都會想辦法的,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言下之意,又是拒絕。
陳晉平倒也不是想讓他幫忙,隻是這幾年相處下來,覺得這些村民善良淳樸,如果死了,也太可惜了,他心中確定,這條回去的路,十有八九是對的,既然如此,為何不大家一起使力,一齊走出去呢?
不過,他也不能強求人家。
“既然伏兄弟你們已經有了打算,那我就不杞人憂天了,等養些時日,我再去。”
這兩人,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日子也依舊這麼過著,陳晉平找到了經驗,不再來回折騰,這一次,他竟然三個月都沒有回來。
“爹,你說陳兄是不是已經出去了?”伏子昂問。
村長不語。
“爹,村裏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咱們,還能撐多久嗎?這幾個月,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大家或多或少,都出現了陳兄說的症狀,咱們,是不是也考慮出路?”
村長橫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幾百年來,村裏一直是這樣過的,你若想走,我不攔,別讓我聽到就行,若是想要我點頭,做夢!”
“爹,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祖宗當年肯定也沒有想過到會有這種情況,再說,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王朝已經變了好幾代了,當年祖上造反的事,肯定已經沒有人會記得了。”
原來,根本不像村長說的,祖上是什麼避世的仙人,而是擁兵自重的叛逆,宗祠文獻不少,可是,村中沒有幾個識字的,唯一知道內情的,也隻有曆代村長,再說,這些事也不會寫下來,讓別人置喙。
如果伏子昂不是已定的下任村長,這事兒,他也不會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