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陳晉平不勝唏噓。
“現在我才知道、才相信,為何村中偶有人逃離,卻沒有人再回來了,出去不易,回來,隻怕更不易!”
“陳兄弟在外麵花花世界住慣了,自然想回去,可我們一直在山野長大,這裏,更適合我們!”
“伏兄弟沒有覺得不妥嗎?”陳晉平突兀的問題,讓伏子昂有些驚訝。
“有何不妥?”見他神情嚴肅,伏子昂也收斂了笑,然後又咧著嘴,“陳兄可是覺得村中日子清苦?我們習慣了。”
陳晉平搖頭,“並非我好享受,可是伏兄弟,山中少鹽,我不知道你們的鹽從何而來,但我觀你們平時烹調,也隻是靠山中野菜之類調味,隻有逢年過節才會放上些許粗鹽,長此下去,於人體不利。”
山中的人普遍長得不高,尤其是女人,而男人也沒有壯碩的,像伏子昂這樣的,在外麵算是正常,在這裏,卻是鶴立雞群。
說到這個,伏子昂也沉默不語。村中沒人出去過,大家也都以為日子都是這樣過的,他也是偶爾在一本典籍上看到的,爹爹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傳出去,鹽也是統一分發的。
而現在,村中存放的鹽,已經越來越少了,他也不知道,再這麼下去,日子要怎麼辦?
“伏兄弟也沒有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陳晉平試探地問。
“陳兄不要鼓動我了,我是已定的下一任村長,我要帶領村民過日子的,不能帶頭違背祖訓的,何況,我們在這裏過得好好的,並無不妥,”他一幅了然的樣子看向陳晉平,落在陳晉平的眼裏,卻覺得他是在懷疑自己借此機會,煽動他們一起尋路出去。
“伏兄弟既然不願,讓我也不勉強,”算了,不說了,人各有誌。
接下來,陳晉平在毅然外出——受傷歸來——養好傷外出中一次又一次的循環,而村民們對這情形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唯一佩服,就是他的毅力。
在陳晉平契而不舍的努力下,他的回家之路向前延伸了很遠,不過,卻依然沒有走出這一方天地。
如此又過了兩年。
在此期間,伏子昂也跟雨兒成了親。雨兒很會說話,村中老老少少都很喜歡她。
“陳兄弟還沒有放棄嗎?”伏子昂又來看他。
陳晉平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受傷了,之前,他小傷不回頭,非得等到撐不住了,才會往回走,而這養傷的時間,小則一個月,多則三五月,有一次,要不要麗麗做了個噩夢,非拖著自己哥哥和幾個要好的兄弟跟了來,他早就被那山中的猛虎一口吞了。
“伏兄弟有沒有覺得,我最近受傷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陳晉平笑道。
“村中這麼多好姑娘,陳兄真就沒有看一個?我看麗麗上回,可真是舍生忘死啊,你就不感動?”
陳晉平搖頭,“感動、感謝、感恩,但這些,卻都不是感情。”
“或許你夫人這麼久等不到你,已經另嫁他人了!”村中若有當家的男人去世,婦人是可以再找良人相配的。
陳晉平再搖頭,“不會的,再好的人,她也看不上!”
“你如何知道?”
“便如我這般!縱有再多、再漂亮的花迷眼,我也知道自己的眼該看向哪裏,心該停在哪裏,別的方向,再好看、再香,我也沒有興趣。”
他說得一派淡定從容,乍一看,沒什麼的樣子,可是,伏子昂卻覺得空氣中都是他對她夫人的、甜蜜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