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允在旁邊笑而不語,旋即又轉身離開。
謝秋零對這位看上去超然的表姐很是好奇,經常抬眼偷偷打量她。
聽於家嫂子們說過,長公主是有意在幾個孫女裏選一個嫁與陳晉平的,好親上加親,段允雖是陳晉平的表姐,卻也隻比他大一兩個月,兩人自幼一起長大,以她的容貌、才學和氣質,陳晉平怎麼會對她也不曾動心?
其她幾個表妹,或年幼,或天真,或氣盛,顯然都不是陳晉平所喜,那這個超脫淡然又國色天香的表姐呢?他們之間是怎麼回事?謝秋零突然心中生出一絲警覺來。
她又暗自嘲笑自己,或許是剛才這位允表姐說的‘晉平與我通信’讓她心中生出些許不是滋味來吧,畢竟他們成親之前,可不曾這麼你來我往的通信。
見到段允往廳外走去,謝秋零突然很想跟上去看看,這麼仙子似的人物,她要去幹什麼?
謝秋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行,這不是偷窺嗎?
她正在暗自糾結,突然發現有人碰了碰她胳膊肘,卻是陳玉顏來到她邊上,悄悄對她道:“你去叫晉平來,外祖母酒興正好,怕喝多了,旁人的話她都不聽,晉平的話或許能聽進去一二。”
謝秋零也不願自己胡思亂想,連忙出去找陳晉平。
她走過廊角,卻看到陳晉平正站在那兒,他對麵露出一個女子的半邊身子,甚是眼熟。
他們在說話。
看著陳晉平溫和的笑容,與對麵的女子談笑自若的神情,謝秋零突然覺得心中有些不適:他對每個人都是如此嗎?對男人如是,對其他女人也如是,對她亦如是,那她算什麼呢?與其他人並無二致?
謝秋零覺得有些涼,心情有些沉重和頹敗,她默默地站著看了會兒,越發覺得心情有些灰暗,心裏正暗自垂憐,耳邊有聲音柔和道:“在想什麼?發呆?”
她抬起頭,看到那張一如既往溫柔帶笑的臉,旁邊站著的人正是那位允表姐,難怪衣服看上去有些眼熟,她正含笑盈立,兩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登對。
謝秋零覺得有些刺眼,心中微痛。
她搖搖頭,眼眶有些紅,“剛才喝了幾口酒,突然有些頭暈,鼻子和心頭都有些難受。”
陳晉平笑著拉起她的手,“你一向不能飲酒,怎麼今天突然貪杯了?”他走近她的身旁,吸著鼻子聞了聞,笑得一臉寵溺,“果然是喝了不少,身上都是酒味。”
謝秋零看著她,眼角看到段允帶笑的眉眼,她們距離得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清香,那種混合著綠意與鮮花的清香味道。
謝秋零心中悚然一驚,這似乎正是陳晉平一向喜歡的味道,他喜歡這種清香而純粹的味道,自然而舒適。
她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似乎全身都有些痛。
陳晉平見她一臉難受,“我讓陳青和秀玉送你回去,小雙呢?她怎麼也不跟著你。”
謝秋零搖搖頭,“我沒事,是外祖母來了酒興,長姐讓我叫你去勸勸呢。”
陳晉平笑著攙著她,“允表姐來叫我,正要去呢。你小心些走。”他笑得和煦,動作輕柔,謝秋零身子卻有些僵硬。允表姐?她竟是如此玲瓏剔透的人?
段允在後麵看著他們相攜而行,臉上依舊帶著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