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的雪花打落在人身上,涼涼的,濕濕的,想要焗起一捧,它在落下的一刻就瞬間化為一汪細水。

人體指尖的溫度對雪來說都高的過分。

就算是這樣,蕭染夕還是不自覺的去接那些飄落的雪花,看它飄落在大地上,飄落在叢林裏,飄落在湖泊上。

雪打在臉上冷冷的,卻打不掉那些看雪的人們心裏的熱情。

慢慢的,大家真的來到了一片梅園,這是皇宮中梅樹種植的地方,有專人在打理。

“這裏是紅梅,往前走就是白梅了。”墨宇翔給身邊兩個貴客介紹說。

紅梅,點點滴滴,在紛飛的雪花中,顯得更加昂揚,好像昭示生命蓬勃的律動。

女皇蕭錦諾折了一個枝條,之前經常抱怨天寒地凍的她第一次露出了醉人的表情。

祁南倒是特別喜歡跟墨寂遙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對戰過太多的關係,他對墨寂遙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你覺得如何,壽星?”祁南撚起一朵紅梅,吐蕊的花兒嬌豔欲滴,通紅無比。

“不如何。”墨寂遙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說:“你把它摘下來,那就是花的屍體了。本王對屍體一向沒什麼興趣。”

“你……”祁南本來的好心情似乎變得糟糕了,他無奈的丟掉那朵花,也學著他的語調說:“你真是個不懂情趣的人。不知道有句詩叫‘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

“是麼?那你可問問花兒願意凋落在枝頭還是願意被你摘下來?”墨寂遙冷冷的反擊,直接把這個天倉國驕傲的太子殿下說的啞口無言。

這家夥的腦子究竟是什麼構造的?他有點感興趣了說。

身後的蕭染夕很不厚道的笑了,果然要論陰毒,誰也比不過他們王爺啊,他簡直就是嘴下不饒人。

祁南,想跟王爺鬥你還是要回去練練再來了。

在這幽香的梅園中穿行,迎著飄飄揚揚的雪花,這場景真的別有一番美感。

一行人走進了白色的梅園,雪花飛舞,落在枝頭,人都分辨不清那是雪還是梅花,那幽幽的清香倒是很美好。

蕭染夕抬頭,感受著那紛飛的雪,溫和的笑了。此情此景,她不自覺的想起了這一句詩。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她這一句低吟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她。這首詩,很適合現在的景,白梅與白雪。

可看她的打扮,眾人又不自覺的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奴婢,怎麼會說出這麼文藝的句子?

墨寂遙回頭看她,視線變得有些幽深,複雜難辨。

他記得當初問過她,有沒有學過琴棋書畫,她很明確的告訴他她隻會寫字。嗬,隻會寫字的人能隨口念出這句詩嗎?小東西,你到底隱藏了多少東西?對我也敢撒謊?

周遠修盯著她,不知是什麼情緒,這個女孩的才華好像深不可測,當初她隨口念出了“邅吾道夫昆侖兮,路修遠以周流。”來解釋他的名字,如今又輕鬆的說出“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的應景之語。可這個奴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