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花香媚笑道,喲,李總。沒想到你還是行家。
李貴說,那是。本人世代行醫。
吳花香說,你還真有這本事,那去幫樸彪治啊。跟這塊地有什麼關係。
李貴說,這塊地是病根的發源地,原來樸彪是沒這毛病,自從到了這塊地裏以後就開始著急上火了。而且這火燒到現在都沒撲滅。
吳花香說,有這麼懸?
李貴說,有,當年有人看見一條公狗和一隻母狗在玉米林裏連結。從此以後,樸彪就著急上火了。
吳花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著眼淚說,小狗日的埋汰人。誰跟你說的這事?
李貴說,好好的哭什麼呀?是樸嫂子告訴我的。我倒覺得這事沒什麼,人吃五穀雜糧,哪能沒有七情六欲。
吳花香說,你笑話我,你不得好死。自從給你按過肩膀以後,我就不讓樸彪進我的門。他這才著急上火的。多年的老夥計,都知根知底的。
這不,知道他牙疼送點鴨蛋過來,給他敗敗火。
李貴說,說了我是神醫你還不信。我剛才說什麼來著?說你是來給她敗火的,你還說不是。
吳花香讓這花嘴貓說得噗地一下笑出聲來。短命鬼,那個敗火和這個敗火是兩回事,你當我是傻子呀。
李貴看著吳花香的臉蛋,在這野地裏凍得份外嬌妍,說,回去吧,給他送什麼鴨蛋,送個卵蛋。
吳花香說,畢竟好過一場,鄉裏鄉親的弄得太僵了不好。
李貴說,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你養兩鴨子也不容易。他有吃有喝的還送他?回去吧,他那牙痛我會治。
吳花香聽話地轉身,她也不舍得這些鴨蛋,自家孩子正長身體呢。但她不明白為何李貴在這裏轉悠?於是問道,你會治,不去治。在他地裏轉悠什麼?
李貴說,這事我也是半道才知道。我就要讓他多疼一會兒,所以就在這裏轉悠一會兒。
吳花香笑得氣都喘不過來,說,你真是個傻小子。他疼的象條老狗,你凍的象條小狗。這不是兩狗俱傷嗎?
李貴壞壞地笑道,我也不虧,我是來看地形的,來年長玉米棒子的時候,咱倆也來這裏摘玉米。
吳花香生氣地從籃子裏拿出一個鴨蛋,朝李貴扔去。
李貴沒防到她來這招,被砸了一臉的雞蛋清雞蛋黃。吳花香咭咭咯咯地拎著鴨蛋原路返回。不送了。
李貴趕緊用手將臉上的雞蛋清抹了,嘴裏罵道,看我不把你收拾得幹幹淨淨。
這句話隨寒風灌到了吳花香的耳朵裏,吳花香聽了,打了個尿悸。這個冬季不太冷。
李貴好不容易用紙巾把臉擦幹淨,才叼著一支煙去了樸彪家。
進了院子,李貴並不先進屋,而是去了屋簷下的狗窩。老黃狗還在,那隻流浪母狗不知又去哪裏浪了。
老黃狗跟李貴也算是熟人,對於李貴的到來並不叫喚。而是讓李貴盡情地欣賞自己野合的得意之作。
那意思是別看我老,年齡大生出來的孩子聰明。別看那母狗浪,它來自遙遠的西域。俺主人說,我的孩子是汗血寶狗。
很可惜,李貴對幾隻汗血寶狗都沒看中,隻有一隻長的土頭土腦的小狗,李貴看中了。
估計這隻小狗還不是阿黃的種,而是串種子。
李貴喜歡這隻小狗是有原因的。這隻小土狗通體毛發烏黑,但是嘴毛、尾巴尖、四蹄,都雪白。號稱六頭白。
肖北山曾經對李貴說過,有兩種狗見到了,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拿下,因為這是神狗,誰家擁有,絕對宅門吉慶,遇難呈祥。
李貴怕樸彪不給,先不動聲色。裝著沒事一樣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