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一想也是,就道:“那王爺你早去早回,和哥哥一起平平安安的回來。”
陸封寒說完也不耽擱時間,率著侍衛按照管家說的路線就走了。
有陸封寒過去,昭昭的心才算是放下大半。
一旁管家張羅著灑掃客房,好讓昭昭他們住下,又囑咐了人安排晚膳。
雖然昭昭沒有心情用膳,可下人們都餓了,尤其兩個乳娘更是要及時用膳才好讓小寶吃奶。
府衙裏開始忙起來。
…
山林中。
到處都是火把和打殺聲。
顯而易見,是官府的人和流匪打殺起來了。
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是官府的人落於下風,死傷了不少人。
裴硯手裏握著劍,臉上有幾道血痕,他看著場間慘烈的情狀。
原本隻要按著計劃,幾乎可以一舉成功,可後來打上來後才發現流匪早有準備,就像是清楚地知道他們接下來的每一步要怎麼做似的。
官府的人被殺的落花流水,完全處於下風。
到現在裴硯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府衙裏麵有內鬼,透露了他們的計劃。
裴硯幾乎是一下就想到了官匪合作,想來是有人和流匪暗中合作,偷偷透露官府的行動,然後獲取利益。
裴硯千算萬算,實在沒料到竟然有內鬼,是他棋錯一步。
正在這時候,場間的戰況又激烈了起來。
還有幾個人想要往他這兒趕過來,然後護送著他走出去,好歹讓裴硯能逃出去,可都在半路上被流匪射殺了。
沒錯,半山腰處有許多箭法很好的流匪,流匪伺機而動,這也是裴硯他們很快就落於下風的原因。
一忽間,羽箭的破空聲又陣陣傳來。
裴硯揮動著手裏的劍擋去箭羽,可他終究沒習過多少年的武功,武藝隻是一般,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
果然,下一刻一支箭正衝著裴硯心髒而來。
眼見著箭就要到了,裴硯卻已經左支右絀,無力抵擋,他心道他難不成要死在這裏?
他閉上了眼睛。
可是箭卻沒有落在他心口,而是被遠處的另一支箭射偏了過去。
裴硯轉過頭,來人竟然是陸封寒。
他還握著劍,“晉王……”
陸封寒下了馬,又接連射了幾箭:“還愣著做什麼,繼續。”
陸封寒武功要比裴硯好的多,他的箭法也非常準,唰唰幾箭就把半山腰的會箭法的流匪給射中,沒了這些暗箭,再加上陸封寒帶來的侍衛,場間的局勢很快就轉變了。
流匪顯然也是沒想到裴硯竟然還有援手,這下換成他們被殺的落花流水了。
一個時辰後,場間的戰況才算是結束。
陸封寒衣衫上都染了血,不過都是流匪的血。
此時他才有功夫想起昭昭的那個夢,如果不是他過來,想來裴硯真的會被那一箭射中。
裴硯向陸封寒道謝:“若非晉王今晚來此,怕是我裴某人早就中箭身亡了。”
陸封寒放下了手裏的劍:“不過隨手幫了下忙而已,何況你是昭昭的哥哥,”他當然會幫裴硯。
裴硯這才意識到昭昭也應該來了,“王爺,您和昭昭怎麼會忽然來此?”
陸封寒沉吟了片刻,然後道:“左右都要回京城,昭昭就想著順道過來看看你。”
他想了想,怎麼也不能說是因為昭昭的一個夢啊,這事實在有些玄幻。
裴硯讓屬下把流匪都清點好,然後回了府衙。
得回了府衙,才能揪出來內鬼。
…
府衙裏。
昭昭一直在著急的等著,她很擔心陸封寒和裴硯。
到底是去剿匪,這事多危險啊,陸封寒雖說武藝高強,可這事也是說不準的。
晚膳她也沒吃下,薑嬤嬤看昭昭擔心勸了她好久,可昭昭還是安不下心。
到最後還是小寶這個磨人精不讓乳娘哄睡,非要找昭昭,昭昭有了小寶在旁邊搗亂才暫時忘了那事。
昭昭抱著小寶,小寶見了她才肯乖乖的不哭。
小寶嗅著昭昭身上的味道,很快就睡著了。
昭昭把小寶放到榻上,讓乳娘看著小寶,然後就去了正屋等著。
又過了好些時辰,都要夜半了,昭昭才聽到動靜,應當是他們回來了。
昭昭連忙出去。
當先的是裴硯,他身上沾了不少塵土,但步伐有力,顯然是沒出事。
昭昭看到裴硯如此就放心了,他沒事就好,隻是陸封寒呢?
陸封寒在裴硯後頭,他讓侍衛都各自歇下,又吩咐了些事才進來。
昭昭看到了陸封寒。
他看起來沒什麼異常,隻是胸口處衣衫裂開了個口子,竹葉青的袍子上洇染開一大片血跡。
在那一刻,昭昭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
她渾身發顫,竟然說不出話也走不動路了。
陸封寒這是……中箭了嗎?
她想起了她那個夢,夢裏是裴硯中了一箭,難不成是因為陸封寒過去了,所以中箭的換成了陸封寒?
這會兒,昭昭才能走動路了,她幾步上前,然後顫抖著摸著陸封寒的胸口:“王爺,你這是怎麼了?”
陸封寒就見昭昭麵色煞白,眼淚一連串地往下掉。
昭昭眼淚掉個不停,隻是半點聲息都沒有,她覺得她的心好疼,竟然有些喘不上氣了。
陸封寒被昭昭給弄懵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我沒事。”
“衣裳的口子是交戰時不小心被劃破的,沒碰到皮膚,還有衣裳上的血跡,都是旁人的,我一點兒傷都沒受。”
他想昭昭是誤以為他受傷了。
昭昭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她身上也有勁兒了,她撩開陸封寒衣裳上的口子,確實,他的中衣都沒破,他真的沒受傷。
這股子勁兒過去,昭昭隻覺得她差點沒暈過去,都走不了路了。
幸好陸封寒沒出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倒是陸封寒目光灼灼地看著昭昭:“昭昭,你是在擔心我嗎?”
人在著急時候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想起昭昭方才煞白的臉色,還有哭的厲害的小臉,她是真的很在乎他,否則她不會如此。
昭昭愣了,隨即她才想起來她剛剛是太過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