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會說話此刻一定要問他,既然他有斷袖之癖為什麼還要答應這一門親事?!
便又聽他頗為嚴肅的說,“我聽聞祝姑娘不會說話,原來是真的不會說話。若是祝姑娘想不通非要嫁給我,我也是要敬你是我的夫人,你該有的絕不會少一件。隻是……”
他細長的眸子望向我,意味深長的說,“你不會有尋常女子的快樂和歡好。我隻能喜歡男人,所以,你不會有孩子。終此一生,你便也隻是徒有一個順天府丞夫人的名聲。”
果然……果然生的這般俊俏,這個年紀還未娶妻,果然是有難言之隱的。他真的沒有失算,我是個啞巴,不會將他是斷袖的事情大肆宣揚,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倉促之間對著他行了禮,便慌張的跑出了茶樓。直到我坐進轎子裏,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親坐在轎子裏等了我許久,見到我回來,頗為熱忱的問我,“順天府丞老爺如何?是不是生的很俊俏?你同他可合的來?可還滿意?”
我對此連連搖頭,連連揮手表示我們真的不合適。回到了家中我便對著父親寫,我要退婚。
父親勃然大怒,“那順天府丞年紀輕輕已經官居正四品,將來仕途坦蕩。不過是虛長了你幾歲,你有何不滿意?!你看看你的表妹,年紀輕輕的便嫁給大理寺少卿做夫人!你在看看你,還成不成個樣子?!”
我是多麼的冤枉啊,我是多麼想告訴我的父親那個順天府丞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男人啊。可是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直直的落了淚,母親心疼我,埋怨父親,“不嫁就不嫁!若不是女兒受了委屈又幾時頂撞過你?!我看那順天府丞長的一臉薄情相,就不是個可以托付的!”
父親張了張口,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我的名聲也由此傳了出去,這街坊鄰裏都說,你瞧祝先生家的啞巴女兒,年芳十六便已經黃了兩門好親事。第一門趙家的公子,人還未過門,那未曾謀麵的趙家公子便先撒手去了。第二門順天府丞,見了一麵,這門親事便黃了個透。
這祝先生家的女兒該不會是個克夫的命,也難怪這祝家的女兒命太坎坷了,六歲便成了個啞巴,今年都十六了,便壞了兩門親事。
對此,我父親是即氣憤又無奈,此後再也沒有為我說過一門親事,隻是讓我母親好好教導我,好好的學習學習女訓女則,再為我尋了夫婿好出嫁。
我對此真的是好委屈,我第一個未嫁過去的郎君死後,我還出於禮儀為了他吃素念齋了整整七日,雖然他身染惡疾同我沒有半分的關係。我第二個未嫁過去的郎君,樣樣都好,有個好相貌,有個好前途,可偏偏是個喜歡男人的斷袖。
我有什麼法子?我也對此很是絕望啊。
直到我到了十九歲的時候,我拿著籃子去集市上買荷包,我精心的挑選了好久,想著選個樣子好的,針線好的,選了買回去自己照著做一個。
我一轉身,便瞧見一位白衣飄飄的公子,執著折扇對著我嘴角含笑。彼時,清風正拂過,那位公子的青絲輕輕的吹動,好看的眉眼璨若星辰,我竟然想起了一首詩,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竟然很是切合。
我便也對著他笑,隻一瞬間,我同那位長的極為俊俏的公子,好像在哪裏見過?
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我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忽然就想起了父親曾經執著母親的手,說,卿卿美人,你我一見可真的是如故。
我卻想起了曾經在詩書裏麵看到的句子,那句子中說,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啊……原來千萬無語不過都是一句,猶如故人歸啊。
我想,我若是此刻會說話就好了,我就可以上前幾步,含著笑對著那位公子說,“公子,我們可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