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理,師弟你是真不知假不知?”
獨孤求醉目光清澈如水,與司空竹對視到:“此亦非是我情願,而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師弟你既然已知曉了,不知意欲如何?!”
司空竹皺眉不語,靜寂無聲,他心知肚明,若非是獨孤有意而為,以他的修為,斷然難以察探到獨孤行蹤。
凝思了半刻,司空竹就忽又開朗一笑:
“師侄他能夠晉級地仙境,對我宗而言,卻亦是一件幸事。再過幾年,雲飛揚成長起來,獨孤一脈,一門三仙可要成為佳話了。就不知師兄,要我司空竹怎樣?”
獨孤求醉聞言,卻避而不答,轉而又問道:“你可知我與左丘玉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師兄與左丘玉?”司空竹再次愕然,而後輕輕一點頭道:“師弟我願聞其詳——”
“我淩霄宗受挫於一千年前,當年戰亂,有近半清神境弟子死傷,地仙境就更不用說。此後,楚國東南大半的勢力,都已生出離反之心。”
獨孤一邊說話,一般探手取來了竹枝,在地麵上劃了一個圓圈。
“此後恩師苦心孤詣的維持,亦仍難免聲勢大衰。我淩霄宗收錄的弟子,當年就減了三成之數,直到如今也未恢複。不止是弟子的來源,各處靈脈靈地,藥園礦藏,亦不複我淩霄宗所有。本宗的實力,亦再不足以壓製東南,最後雖借玄天宗之助,穩住了局麵。然而這也是我淩霄宗,內憂之始!”
“確是如此,以往宗內七峰雖有爭鬥,然而卻還遠不到在同門背後捅刀,兵戎相見的地步。哪怕門內爭鬥再怎麼激烈,對外之時,也依然能同心協力。”
司空竹真人頷首認可,不過也有所保留:
“然而諸峰之所以對獨孤峰心懷怨氣,卻是獨孤峰資源仍有餘裕。別人節衣縮食,獨孤鋒弟子卻依然窮奢極侈,丹藥不絕。千年來,都是如此。獨孤峰三十清神境武者,豈是無因?!”
“獨孤一脈之富,卻並非由千年前而始。獨孤峰鎮壓天妖林海,已達萬年。每每妖族反噬,獨孤弟子都是首當其衝,與異獸爭鬥,每年死傷都達百人。所有宗門所得,分配下來的靈丹器物,可有半點不公?!”
“我獨孤峰可曾私占多貪一物?要說我獨孤峰弟子,之所以人人富餘,成器者多。緣由無他,隻因他們出入林海的次數,超越其他諸峰兩倍。接下的戰功事功,極盛之時,更是七峰的總和。豈是因欺壓同門得來?”
獨孤冷笑著反駁,口氣生冷,不過見司空竹啞然無語,獨孤亦不願過份,語氣轉為緩和:
“世間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不過此時我淩霄宗實力盡複,若再在門內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內鬥不休,那你我就真是蠢不可及。”
說罷,獨孤求醉手中那竹枝勾動,在小圓之外,勾畫了一個更大的圓圈。
“我與左丘玉的不同,就在於他的目光,依然還盯著門內這一畝三分,而不能放眼於外。獨孤求醉不才,卻更願這餡餅,做得更大一些,使眾人能分食飽腹。天下紛爭將起,諸國大亂來臨,當在百年之內。外無牽製,此是我淩霄絕佳的崛起之機,若然錯過了,這一萬載後,我淩霄都再無機會!”
“紛爭將起?!”司空竹愕然:“師兄你是從何得知?”
“這三十年內,我東南之地,所有用於回複真元傷勢的丹藥,價格都增長了一倍之多。其餘靈藥,也莫不如此。師弟莫非不知?!”
獨孤搖著頭,似乎對司空竹的遲鈍,無比的失望。
“竟然是這樣?!”司空竹已是驚疑不定,眼神遊移道:“可能確證?!事關重大,師兄莫要捕風捉影!”
“窺一斑而知全豹,金風未動蟬先覺。我身為淩霄之首,既知大勢有異,豈能不預作籌謀?”
獨孤搖頭,而後目光深深,注視著司空竹:“就不知師弟你如今,意下如何!”
司空竹身軀後仰,明明都是地仙之身,卻能感覺到獨孤真人的氣勢,壓迫而來:“若說擴張,左丘玉師兄他亦有此意——”
“隻是見勢而為,毫無章法!”獨孤似笑非笑,眼含譏哂之意:“即便要外擴,也需審時度勢,量力而為。師弟可以為然否?!”
“這......”司空竹避而不答,轉過身走向林中深處:“此事時我需仔細考慮一二!”
獨孤真人也未留客,隻淡淡道:
“自然,不過還請司空師弟,盡快給我個答複,左丘玉性情狹隘,鼠目寸光,淩霄宗內隻有師弟,可以共襄大事。隻望師弟,莫讓我失望才好!”
ps:發一個大章,試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