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在等我?”雲飛揚好奇地問道。
“沒錯,師弟現在以位列青雲榜第三十六位,明心境第一人的位置,在你還未上山之前,已由掌教與四位真人,授你秘傳身份。並已經傳詔七峰所有門內弟子,至本山觀禮,共赴盛會。”
秘傳弟子,比真傳弟子還要難得。
在淩霄宗的曆史上,僅僅有兩個明心境弟子身具秘傳弟子名額的曆史。
如今,雲飛揚被封秘傳弟子,雖事出突然,不能廣邀同道觀禮,然而宗派之內的盛會大典,卻絕不能免。
雲飛揚隻楞了楞,便知此事自己推托不得,隻能無奈道:“師兄且容我沐浴更衣,焚香齋戒一日。”
趙智雄聞言,頓時啞然失笑:
“這次觀禮大典,一共七日,宗門上下可一起同樂慶賀。大典之前,還需告諸我淩霄配下各處道宮,師弟你還有得是時間去準備。”
......
就在兩日之後,淩霄本山的秘傳冊封大典已近尾聲,從山腰往上,數十萬淩霄弟子彙聚,一片喜慶氣氛之時,在淩霄本山的山腳下,獨孤真人卻正沿著一條溪流,步向了前方密林深處。
待得起來到一株老槐樹的樹下是,才頓住了腳步。
“此處周圍無人,你可以出來了。”
音還未落,藝航就已現身,閃動間就到了獨孤的身前。
獨孤也回過頭,目中微透責怪之色:“飛揚他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你在,怎就輕易被人算計?!王伊被擒,你就這麼看著?!”
“其實當時,我一直就在多寶閣的分號附近,隻是未曾出手而已。”
藝航淡淡一笑,道:“出乎意料,師弟他自始至終,都無需我出手暗助。更未想到,師弟此時道法,已近參天!”
“也就是說,你是故意為之?!”獨孤求醉皺起了眉頭道:“此事太過冒險,一旦有什麼萬一——”
“絕不會有萬一之事!”藝航搖頭道:
“師弟他極其聰慧,首先逼迫黃峰,將雍星華三人卷入爭鬥。既然非是師弟他主動對同門出手,那麼無論結果如何,靈火峰都難為無道他定下傷殘同門的罪名。”
說到此處,年輕道者又頓住了話音,語氣一轉:
“我倒是覺得,師弟的事情,師尊與我,隻用小心照看便可,無需介入太多。師弟崛起於寒微,是石下之草,沙中白楊。隻需環境稍稍寬鬆,便可成長為擎天大樹。可若是師尊愛護太過,少了磨礪,從此生長於溫室之中。師弟他日後或能修行有成,卻未必就能夠不畏風雨,不畏寒暑。”
“不畏風雨,不畏寒暑?!”
獨孤一聲呢喃,而後搖頭道:“或者你是對的——”
“不過,這些日子,我準備將其拘在淩霄本山。”
獨孤真人負手身後,白眉微揚道:“飛揚他根基穩固,隻差些火候,就可入清神之境。正好閉門不出,潛修一段日子。”
“韜光養晦麼?如此甚好,能夠沉寂一年半載,便再好不過。隻是這青雲榜即出,我恐師弟他日後隻怕是難免是非。”
說罷,藝航轉首望向了側旁林內,輕聲道:“師尊有客至,我便先去了,不擾你二人說話。”
說完之後,年輕道人身側已是一道青劍閃現,劍光化虹,卷裹著他的身形猛地拔空而起。
直衝霄際,隻一眨眼,就已在雲端深處。
無聲無息,穿梭虛空之時,亦無劍嘯形跡。
雖是在淩霄山外,山上山下,諸多清神境武者,卻似無一人能夠察覺得知。
獨孤求醉此時的麵容,也已恢複了平靜:
“司空師弟既然已到了,何不現身一見?!”
隻見叢林之中,一個人影閃現而出:
“偶感獨孤師兄在弟子冊封大典之時出遊,師弟好奇,故而尾隨前來一觀究竟。”
司空竹悠然行來,如閑庭漫步一般。
不過眼神,卻至始至終都在望著天邊遠處,藝航遁去的方向。
“卻真是被師兄你二人嚇到了,我看師侄他,似乎修為更有精進。再過得幾年,我也該喚他一聲真人了。”
淩霄宗內,地仙境武者,都被稱做真人。
然而未必一定需地仙境界才可,宗門掌教,七峰的首座,也同樣被稱做真人。
而實力能比肩地仙者,亦可以“真人”稱呼。
就如靈火峰左丘玉,在成就地仙之前,便是如此。
獨孤麵色無喜無悲道:“對他而言,也不知是禍是福。”
“地仙之境,有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得——”司空竹搖頭,語氣微變,已有質問之意:“既然師侄已然轉換根基,為何師兄不告知宗門?似這般隱而不發,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