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哥哥，我是天帝！”淩辰旭揚起精致的臉，海藍色的眸中不自覺透露出某種高高在上的東西。
淩夙霄哭笑不得，這麼多年的磨練，還沒有把這個弟弟鍛煉成該有的樣子嗎？天帝陛下的威嚴，被他丟到十萬八千裏了吧？
無端想起夜子寒，那個少年也是一樣，在臣子麵前冷漠無情，在親人麵前還是他原本的樣子。對母親的關切，對弟弟妹妹的愛護，那也是個柔情似水的男人啊。
無意間對上了淩辰旭的目光，淩夙霄有些躲閃。二百多年前的那場神妖大戰，可真的是非常慘烈。天界和妖族都死傷慘重，最後是蓮花女神出手，迫使妖王陷入輪回。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陷入輪回，是妖王自願的，魂飛魄散，也是他自己選的，為的，就是賭那份愛情。
“蓮花女神，吾以妖族之王的名義下注，用吾十世輪回，賭你心中不忍。若輸，吾寧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已經過去了二百多年，妖王那審判一樣的話語還在耳邊回蕩，恍若昨日。
十世輪回，不過是賭那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結果……
每一世，隻要兩人相遇，就會有各種矛盾，而蘇婉怡下手就從沒有留情過。平均下來，夜子寒的每一世，也就二十多年吧。
“哥哥，你是在想那個年輕的妖族之王嗎？”淩辰旭說，海藍色的眸銳利無比。
淩夙霄輕輕笑開：“陛下，還記得二百多年前，我離開天界之前，我們的對話嗎？”
淩辰旭一愣，哥哥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跨過時間的洪流，他們還能回到曾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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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贏了。妖王入了輪回，魔王魂飛魄散，三界中不安分的某些勢力，應當收斂了。”淩辰旭走到哥哥麵前，和他並肩坐在辰陽殿前的台階上。
淩夙霄卻沒有明顯的激動，安靜的說：“阿旭，讓眾生都匍匐在你的腳下，忤逆者死，就是天帝陛下該做的事嗎？”
淩辰旭輕輕笑言：“哥哥，我們是神，維護的是世間的正義，那些叛亂者，死不足惜！”
“那陛下告訴我，什麼是正義？對與錯的界限在哪裏？”
“神的旨意從不會有錯。”
“是麼……蝴蝶在蛛網上撲翅，蜘蛛在一旁等待美餐；羊羔在草原上狂奔，餓狼窮追不舍。陛下，對於蝴蝶和羊羔，您要不要救？”
“自然要救。神願萬人得救，不願一人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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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兩百年之行，你可曾明白些什麼？”淩辰旭問。
淩夙霄緩緩搖頭，不但不明白，反而更迷糊了。“陛下，您說神願萬人得救，不願一人沉淪對嗎？”
淩辰旭點頭，淩夙霄繼續說：“仁慈的陛下，神的慈悲怎麼讓您忘記了，蜘蛛和狼也是世間生靈。”
淩辰旭一愣，忍不住辯駁：“可它們在殺生。”
淩夙霄看著這個驕傲的天帝陛下，笑言：“那請問，不吃羊不殺生狼怎麼活下去？”
淩辰旭沉默。
“有些殺生，隻是為了活下去，是可以被原諒的。”
“哥哥，你是為了妖王嗎？”淩辰旭目光精準的看著哥哥，他不可能沒有理由的跟他講這些。妖族之王夜子寒已經是最後一世了，有無數雙眼睛看著他，成敗，皆在這一世。
“天界有人也入了輪回對嗎？”淩夙霄輕輕說。
“是，但我不會告訴你。因為冥府和魔族也都有插手，這是公平的較量。”是天界對冥界和魔界的又一次暗處對決，而他，不能輸！
“好啊，”淩夙霄放鬆了心情，索性尋了個座位坐下，“那麼天帝陛下，我們拭目以待吧。”
止水和怡兒，一定不會輸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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