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彼岸花開】(2 / 2)

“怡兒,怎麼了?”夜子寒擔心她的身體不舒服,急忙問。

蘇婉怡的視線,則一直看著麵前那盆芬芳馥鬱的花,失神般的問出一句話:“這是什麼花?”

夜子寒本來也不知道花名,可是被她這麼一問,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熟悉的片段銜接起來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被人這麼問過。

“曼珠……沙華。”出乎意料的,他說出了花名,好像是不經大腦的。

“曼珠沙華?傳說中開在黃泉彼岸的花?”蘇婉怡失聲道。

“開在冥府兩岸的花,傳說花妖和葉妖這一對戀人,因違背天庭規定見麵,被懲罰。花開不見葉,葉落不見花。每每想要憶起自己,卻被詛咒生生世世不能相遇。”

“你看那鮮紅的花朵,就好像手掌一般,向天祈禱,那麼虔誠,卻又永遠得不到幸福。他們有著對愛情的忠貞,卻淒慘的見不到彼此。神明的天罰真的很厲害對不對?”

夜子寒說的溫柔而認真,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好像對上天有無盡的仇恨,憤怒的要把天捅個窟窿!這段話,好像是憑著本能說出來的。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可是,既然天命不可違,又為何要飛蛾撲火?”蘇婉怡的眼中,好像蒙了一層迷霧,朦朧的看不真切。

“怡兒,這世上千千萬萬的生命,有千千萬萬的思想,並不是所有人都要依附天命而活吧?那些逆天改命的人,哪怕壯烈犧牲,不也很精彩嗎?飛蛾在火中拚命撲翅,在化為灰燼的前一秒都在努力,不正是為了看見光嗎?”夜子寒不知道自己這些話為何會說出來,隻是無意識的感情吐露,好像是埋藏在心底的情緒。

夜子寒輕輕攬住蘇婉怡,蘇婉怡這次沒有過多反抗,兩個人一起看著窗邊的彼岸,看著窗外的月。靜謐的夜色之下,人們安然沉睡,和煦的陽光照射的時候,人們忙於生計。這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那些依附黑暗而生的生命,就是要黑白顛倒才能活下去,難道它們就是錯的嗎?

光和影,不過是世界必需的兩種要素罷了。

相擁而立的兩個年輕的生命,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裏,坦露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隱於雲層中的白衣少年,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彼岸花,迎風招展。

魔族聖域中,有人坐不住了。

敖軒著急的走來走去,頭發都被他撓的不成樣子了,堪比雞窩的雜亂。翎羽淡定的坐著,看他著急亂竄。

“不行!我要去看看。”敖軒說完,想要離開。

翎羽拾起一朵飄散的白月花,輕輕說:“你想去哪兒啊?”

“出去找哥哥!”這麼多天了,敖澤一點消息都沒有,不在夜子寒身邊,也沒有去冥界,妖族魔族都沒有他,還能去哪兒?哥哥不會……出意外了吧?

敖軒還沒有來得及駕雲,就被魔族的戰士攔住了,森寒的劍光冷冽無比。

“龍族二殿下,吾主讓您好好呆著。”刻板又忠誠的侍衛恭敬的說,不過卻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魔族成千上萬的守衛,敖軒估摸著自己闖出去的幾率為零,也就頹廢的坐了下去,隻是心裏的焦躁,絲毫未減。

“敖軒,安靜的坐一會兒吧。”翎羽遞給他一杯清茶,被敖軒仰頭灌下。

“軒兒,你不是對敖澤說過,生死,各安天命嗎?”翎羽含笑,輕輕說。

敖軒怒的把茶盞丟在地上,恨恨的說:“怒極之語,也作數嗎?”

是,他是有一點怨敖澤的。不知為什麼,敖澤從十六歲生日那天就離開了東海,再也不見蹤影,父王找了他好久都沒有找到。他那時候隻有十二歲,也隱約聽說了那個加諸在他們龍族身上的不公平的命運。哥哥,就是因為逃避,所以才一走了之嗎?從那以後,他就被父王軟禁起來,沒有自由,不能外出。讓十二歲的他,飽受了囚禁之苦。所以他好不容易逃離龍宮,意外遇到敖澤的時候,曾經恨極的說:“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生死,各安天命!”

可,那也僅僅是他生氣說出的話而已,他從未想過真的置敖澤於死地。

畢竟,那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啊!

“哥哥……”

當那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痕跡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不能失去那個人。

“你打碎的茶盞,價值黃金一百兩。”天邊,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