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想起慈寧宮中她冒汗的手,這才恍然驚覺,那不是她緊張,而是虛弱的前兆。夜幕的琉璃尊主,什麼大場麵沒見過?蘇婉怡是那種虛弱無力也要死撐的人,他卻把她當成了刀槍不入。
“尊主值得所有人對她好。她真的是那種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若是你不喜歡她的桀驁,趁早放她離開,否則她會恨你的。雄獅寧願在寬闊的草原上奔跑饑一頓飽一頓,也不願在華麗的囚籠中錦衣玉食度過一生。”白羽很認真的說。
夜子寒拳頭握緊,冷笑:“朕和她的事,幾時輪到你來管?”不過一個十六歲的毛頭小子,身量還沒有他高,實力也不及他,誰給他的膽子敢在他的地盤這樣教訓東翎國的皇上?
白羽身量消瘦,雪白的衣袍套在他身上有些寬大。不過他常年習武,身體雖顯消瘦,卻不羸弱。他身上淡淡的醫藥香很好聞,但夜子寒不喜歡他這種聖潔的感覺,似乎見到純白的心靈是多麼可惡的一件事!
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人影,那也是個少年,墨發張狂飛揚,白袍無風自動,血眸冷酷魅惑,恣意鋪染成瑰麗的畫卷。他瀟灑天地間,一身雪白卻染血無數。玉簫冰冷,血劍無情,遺世獨立。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曾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他夢中,不止一次的對他說:“子寒,我等你回來,亂了這無情的天下!”
到底是……誰?
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夜子寒倏地回神。白羽朝尊貴的皇上伸出了手,夜子寒不解其意。白羽冷靜的說:“你和尊主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給尊主下的毒,解藥交出來!”
夜子寒恨恨的拍掉那打擾了他回憶的大不敬的手,冷酷的說:“朕沒有解藥!時間就是最好的解藥。”敖澤說過,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中招的人就會恢複正常。敖澤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他要有辦法,還能讓師妹這麼辛苦嗎?
“時間?多少天?”白羽不依不饒的追問。
“……四十九天。”夜子寒想要發作,最終還是給他說了,他急著去回憶那個有著閻羅般氣質的白衣少年。
夾在他們中間是雲逸,欲哭無淚啊,這倆人,傳說中的……正室見小三?
“很好。”白羽點頭,然後又挨了一拳!
夜子寒雙眸噴火,丫的你很好老子不好!到底有完沒完了?
“我靠!”白羽忍不住罵了一句,這貨是皇帝嗎?不會是假貨吧?這確定跟當初差點打死他的夜子寒是一個人嗎?
“來人!”夜子寒冷漠的喊。瞬間來了幾個侍衛。
“把他拖下去,給朕重打五……”夜子寒指著白羽,眸中戾氣大盛,突然想到了蘇婉怡,夜子寒深吸口氣,吐出了未說完的話。
“……五板子。”
五……
雲逸捂臉,眾侍衛呆愣。五板子?皇上之前沒發脾氣都沒說過這麼少的數啊,剛剛那怒極的模樣似乎是該說五十才對啊,皇上您是少說了個十嗎?
夜子寒冷冷的盯著那幾個侍衛,臉色陰沉的就像是夏日即將下暴雨的天空:“還不動手?莫非要朕親自來嗎?”
忠誠的侍衛們瞬間回神,上前扣住了白羽,白羽眉頭微皺,臉色蒼白了幾分,糟糕,碰到舊傷了!這個皇上,不會真的沒吃藥吧?
白羽也不反抗,任由他們帶走了。雲逸擔憂的看了看夜子寒,好像他有些異樣。夜子寒抬頭,優雅的紫眸望著天空。潔白的雲朵慢慢飄動,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祥和。不過,誰又知道這層平靜之下隱藏著怎樣的血雨腥風?
白衣墨發,勝似謫仙,玉簫血劍,生殺淡然。
“蕭……然……”
夜子寒喃喃自語,失神的念出一個名字,一個他好像忘記了,卻很重要的名字。
“皇上,您怎麼了?”雲逸擔憂的問。
夜子寒輕笑一聲:“沒事。”
雖然這樣說,他眼中的茫然卻是一點沒少。
他到底忘了些什麼呢?
“啟奏皇上,已經追查到下毒的元凶,是連美人指使手下做的。”夜子寒失神期間,暗衛彙報。
“連美人?”夜子寒細細的品味這個名字,紫色的身影拔地而起。別以為他會放過凶手,敢下毒害當朝皇後,她到底有幾條命?
雲逸無奈的跟了上去,別人的皇上出門都是一大堆人跟著而且坐在軟轎上,怎麼他跟的皇上這麼喜歡用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