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寒無聲搖頭,眼中有些莫名的東西。有句話成王敗寇,蘇婉怡沒必要道歉。昨天她救他於危難,他以為她會放過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要殺我嗎?”夜子寒輕輕的問,聲音平靜無波,從麵上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雲逸身子一僵,鐵鏈拖拽的聲音清脆明了。蘇婉怡是夜幕的領袖,是最有話語權的人,她一句話,可以判定他們的生死。
蘇婉怡苦苦一笑,墨眸中全是掙紮。師兄你幹嘛那麼殘忍呢,明知道我現在很糾結,卻還要我做決定。走出師門之後,你是我唯一的師兄啊!可你為什麼要跟我的兄弟們過不去呢?就不能多相信一點他們嗎?
造成今天的結局,究竟是誰的錯?
“有時候,人總要去做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選擇。”蘇婉怡輕輕說,看著漆白的地麵染上腥紅,似乎心也跟著變汙濁了。“你看那漆白的地麵,原本的白色是那麼好看,沾上血汙,難道是它自願的嗎?就算把它擦拭幹淨,也掩蓋不了血一樣的事實。”
“終究是……回不去了……”蘇婉怡的麵容盛滿哀傷,是的,回不去了,玄武銀狼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再也看不到他們對她笑了。這個仇,她不能不報。
夜子寒沉默垂頭,不再說話。蘇婉怡的意思他明白了。
忘不掉的過去,回不去的曾經……
雲逸焦急萬分,蘇婉怡這是一定要殺夜子寒不可嗎?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蘇婉怡,不,尊主大人,我求您了,放過子寒吧!東翎國的百姓需要他,邊關的將士也需要他!他死了,東翎國會亂的!子寒欠下的債,我來替他還好不好?”
“雲逸……”夜子寒轉頭看他,幽深的紫眸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在滋長。從小到大,雲逸替他擋了多少災禍,如今還要替他去死?想想就心酸。不管雲逸能不能救他,這份心意,哪怕獨赴黃泉,也不怕了。
蘇婉怡笑了,夜子寒還是不錯的,至少要死的時候有人陪在身邊。同富貴容易,共患難很難得啊。
“雲逸你很好,但是有句話要告訴你。做錯事不要緊,付出代價就可以了。你以為我就想複仇嗎?如果可以,我寧願銀狼玄武海鯊再站在我麵前,對我笑一笑。我知道,海鯊其實是不用死的,他是拚命在護住白羽。”蘇婉怡的眸中都是哀色,想著海鯊那憨笑的樣子,心裏劃過異樣的溫柔。
夜子寒驟然抬頭,蘇婉怡什麼意思,她那天也在現場嗎?怎麼會那麼清楚海鯊的行為?
那天,海鯊拚著一死也命令兄弟們護住白羽,他至今也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白羽,對你們很重要嗎?”夜子寒問。
蘇婉怡說:“若你殺了夜幕其他人我有可能會原諒你的話,那傷了白羽絕對是禁忌。因為白羽,是最好的大夫。救死扶傷,懸壺濟世。他救了數不清的人,是夜幕中唯一不殺人的。他從沒有做錯過什麼,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我們都在拚命保護他的聖潔。現在白羽還在昏迷,他若死,你們十條命也不夠賠!”
“懸壺濟世……懸壺醫館?”夜子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遍及三國的懸壺醫館,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