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這局麵二位可曾想過?”玉長情直言不諱,當初隻是抱著壁上觀的熱鬧心思,如今自己卻成了別人的熱鬧。
謝媛兒沒說話,竹吟輕歎一聲,他到東都的時候,事情已經是那樣了,他原以為隻要遮蓋一番就好,沒想到煙籮那蠢貨竟然把他精心布置的局給輕易拆了,所以後來他便有了殺她的心思。
“是奴家的錯,拖累好友下水。”謝媛兒十分歉意的看了眼竹吟,玉長情挑眉,她以為竹吟和謝媛兒並非那麼簡單的關係,沒想到僅僅隻是至交好友。
裴長風一直疑惑的看著玉長情,玉長情見話也聊到一半了,便抬眼看向裴長風,後者便立刻會意的開口問道,“郡主所說卑職不是很明白,還望郡主說的明白些。”
他沒有說具體什麼不明白,玉長情一皺眉,難道要她從頭到尾把事情給他講一遍?
好在李修遠此時說話了,“石忠生是被人從外尋來專門煉丹的道士,謝媛兒不過是見有機可趁便動了心思,所以那件事並非因她而起,而是另有其人。”
他說的簡單,隻告訴裴長風神丹案並非謝媛兒的手筆。
裴長風張了張嘴想問更多,但最終在李修遠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止住了喉間的問題。
薛昊一看著有些尷尬,便低聲跟裴長風解釋著這案子的複雜,好半晌裴長風才恍然大悟的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郡主和郡王都是聰明人,想必多少猜到了什麼,今日雖說審我們二人,也不過是想知道自己心中猜想是否為真。”竹吟見堂上久無人問訊便自己說了。
李修遠抬了抬眼皮,“猜測若能作為破案根本,那還要大理寺和刑部作甚?”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竹吟也沒有一絲不滿,隻自嘲的笑了笑,“諸位大人要是問案便問,這大理寺的地麵涼啊。”
他的手放在膝蓋上,倒是沒什麼異樣,但他身邊的謝媛兒卻已經是手指發紅,麵色顯得略微有些蒼白,想來是沒有竹吟那般武功抵擋寒氣。
侯飛朝玉長情兩人看了看,見他們沒意見,便揮手道,“先押回大牢嚴加看守,延後再審。”今日這案子他其實不能作為主審,他自己都弄的還不是十分明白。
兩人被押回了大牢,這次侯飛讓遊濤親自安排人看守這兩人,等人被押出去,他才有些不解的問,“今日隻問些這個?”
他還以為盡快審完,待開朝之後便上報於陛下便可,可看玉長情的樣子,根本就是與竹吟兩人閑聊了幾句而已。
“急什麼,關於這些案子暗中牽扯不過是你我猜測,我今日能詐出這些已經不容易,莫要心急,否則你連冷豆腐都沒的吃。”
玉長情撇了撇嘴,她還有事沒弄明白,當年那位老刺史送來的女子是如何讓隱太子李承乾謀反的,還有雪心和玉方鴻為何會救下她,跟洛陽宮那樁怪事可有聯係。
她心中疑問還很多,不能一一查明白,如何能給人定罪,又如何把心中那個猜想一一公眾於世。
竹吟和謝媛兒今日所言看似沒什麼,說的基本都是她和李修遠查出來的東西,可也證實了一點,挑起這一係列事情的,另有其人,說不得謝媛兒和她身後那人不過都是被挑事的人給利用了。
李修遠自座位上站起身,轉身朝玉長情頷首低聲道,“本王有事與郡主一談,還請郡主移步。”
玉長情正在想事情,聞言茫然的抬眼看他,對上他那雙深邃卻又溫和的雙眼時,猛然清醒過來,不動聲色的點頭起身。
兩人離了大堂,在大理寺中院遊廊下站住了腳步,李修遠率先開口,“你在懷疑本王,此事本王確實知道一二,但本王不能說,不僅因為沒證據,更因為幹係重大。”
玉長情眨了眨眼,低聲嗯了一聲,她懷疑宜章郡王知道些什麼,但沒懷疑他故意隱瞞,如今聽他鄭重其事的說出來,多少有些不自在。
“這件事牽扯已經非一般人可以收拾,如果有可能,侯飛和薛昊一需盡早抽身。”話雖是這麼說,但玉長情也知道,一個大理寺少卿一個刑部侍郎,兩人皆是在其位要謀其政的官員,哪能說抽身就抽身。
李修遠神色有些猶豫,玉長情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隻靜靜的站在他身側,等著他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