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一大早就急急找人把他喊來,卻並沒有說具體的事情,侯飛到現在還一頭霧水。
遊濤沒說話,側過身子讓侯飛進去自己看去。
侯飛狐疑,往前緊走兩步就看到了跪在香案前的一人,那人身上穿著壽衣,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驚訝的扭頭再看遊濤。
“就是這麼個情況,卑職昨夜見有人影從窗外經過,順著人影過來就看到了這個,守靈的老丈都給嚇的昏死過去了。”
怪不得昨夜他看那老丈的睡姿那麼典型,卻原來是嚇得一瞬間僵直昏死,遊濤渾身肌肉一陣抽疼,他自己也被嚇得不輕啊。
大白天的侯飛也不是特別怕,他緊著步子轉了半圈到謝衛行跪著的屍體一側,伸長脖子看了看,人是死人,那燒出來的顏色裝不出來。
“昨夜就這樣了?”侯飛再一次村問,遊濤點頭,昨日跟他一道來的衙役被正廳裏的動靜給驚動了,昨夜也過來瞧過,可以為他作證他沒有說謊。
地上的屍體已經就那麼跪著,侯飛覺得不可思議,一般照理來說,燒成這樣的屍體想改變死前的狀態跪著是十分難的。
可地上的屍體卻跪得十分規整,像是有人拿著尺子一下一下給規劃出來似的。
“昨夜還有別的什麼奇怪事兒沒有?”侯飛覺得不太可能屍體平白無故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跪在香案前,香案上擺著的可是謝家三十幾口人的牌位,沒道理他這個家主跪啊。
遊濤想了半晌,突然響起昨晚在靈堂裏聽到的奇怪的悉悉索索聲,便同侯飛講了,“昨夜靈堂裏有奇怪的悉悉索索聲,像是衣料摩擦的聲音。”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昨夜聽著還不覺有什麼不妥,今日再想便覺得大大的不妥,衣料摩擦的聲音,可不就是謝衛行……
遊濤頓時一陣毛骨悚然,昨晚的聲音難道是他自己發出來的?他真的是自己從棺材裏爬出來跪在香案前的?
侯飛卻不這麼想,他沒經曆過昨夜的事,隻以為有人進了靈堂遊濤等人沒察覺,所以才有了後來他一轉身喊人那屍體就跪在香案前的事。
玉長情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剛剛起床,聽苗兒說侯少卿這般猜想,忍不住狐疑的問了一句,“這想法真是他的?不會是沒睡醒吧。”
侯飛少有時候能想的真切明白,多數都是人雲亦雲,但這件事上卻難得看到了真像。
“是真的,彙報的人說侯少卿在謝家靈堂裏轉了幾轉,就為了找有人來過的痕跡。”苗兒很認真的說著。
玉長情哦了一聲,看,她就說不一定時時刻刻清楚明白,既然做出那副屍體起身跪在香案前懺悔的模樣,又怎麼會留下把柄供人追查。
“他一定沒收獲。”她洗簌完畢便去了正廳吃早餐,明天便是新年了,大哥今日下午便要休班過年,自元正之日起休假七日。
玉長情很少在東都過年,多數時間都和雪神殿中的一眾好友一道,並不知道牽扯官場的年過的那般繁瑣。
這幾日自晨間用過飯後,大哥玉裴遠便十分忙碌,照說他的職位級別都不會如此,但也一樣一天到晚見不到個人。
吃罷早飯,玉長情略一猶豫便出門往大理寺去,年關前這案子必然是要有個說法的,大朝會上要上報這一年的工作,朝集使也會一道進殿陳述。
到了大理寺,侯飛沒有在裏麵,倒是見到了愁眉苦臉的薛昊一,他似乎最近十分忙碌,總是見不到人影兒。
“薛侍郎怎麼這幅表情,可是在為大朝會苦惱?”薛昊一即便是個掛名的刑部侍郎,那好歹也是侍郎,大朝會他是一定要去的,說不得韋尚書不來,他還得代為陳述刑部的一應事宜。
玉長情以為他是在擔心大朝會的事,故有此一問。
薛昊一哭喪著一張臉,要是為大朝會也不至於這樣,可昨日刑部尚書韋大人已經到了東都,今年大朝會沒他什麼事兒。
他現在擔心的可不是這個,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件本不該他操心的事,“唉,郡主有所不知啊,下官最近難啊,十分的難。”
薛昊一唉聲歎氣,這件事怎麼會在這時候翻出來,還被地方直接上報給了刑部,又被刑部尚書以鍛煉為名推給了他,他怎麼那麼倒黴呢。
又是一聲長歎,玉長情實在不想多搭理了,作勢就要繞過他往裏走。
薛昊一不敢攔著,隻能跟在她身後往裏走,今日大理寺的人多數都不在,聽說都去了謝家周圍查探,把謝家如今在的那些族人一個一個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