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查到的事兒牽扯到隱太子李承乾當年的謀反案,如今再看就有些歪曲的意思,這揚州刺史果然一個不如一個有手段。
玉長情入宮時剛好趕上午膳,皇後很隨和的讓她一道入座,皇家規矩較多,兩人便默默的吃罷膳食後才移到偏殿說話。
武後思慮再三,在玉長情入宮的同時便讓人散出去揣測出的皇後心意,頤修在宮中住的這幾日,外麵怕是會亂上一亂。
“可知為何本宮會突然讓你入宮?”薛昊一前不久進宮陳述了謝侍郎府中死的商賈及一個巡街使的案子做了解釋,但卻沒說究竟懷疑誰,更沒有解釋隨遣唐使一道來的智海僧人的死。
武後安撫了高宗的疑惑,隨後派人查了才知道他懷疑的竟是東都一個青樓中的妓人,但沒多久那妓人就出了城,她沒有阻攔,隻派人一路不著痕跡的跟著,後來便是這封密報。
她也去了揚州,還住進了刺史的別院。
武後想著今日給裴長風看的那封密報,她是私藏了一部分,這一部分有關於許敬宗之子與揚州刺史的交易,那妓人的身份及魯家滅門。
玉長情低眉斂目的輕聲說不知,她確實不知,但卻隱約知道一定與揚州發生的事有關,皇家有皇家的渠道,比他們這些老百姓獲取信息快的多。
武後也沒多隱瞞,笑了兩聲,“頤修不必多心,不過是從揚州那邊傳來了點信息,本宮覺得既然是與你有關,便想著讓你與本宮一道等消息回來。”
話說的很牽強,但玉長情不敢也不能反駁,如今這時刻,一切都不明朗,多說多錯多做多錯,所以她隻能點頭謝過皇後的美意。
在宮中一住便是三日,這三日武後沒有給她任何宮外及揚州那邊的消息,李修遠也沒有進宮過一次,玉長情覺得,這大概是她回東都之後最無力的時刻。
直到第五日,玉長情終於得到了武後的同意,同意她可以出宮與大理寺那邊一道結案,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玉長情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後來才心下一安,這麼說薛昊一和陸生一道安全回來了。
出了皇宮玉長情就直奔大理寺,薛昊一是見到了,但他的臉色卻十分不好,看來連日逃命回來,他這位自幼沒受過苦的公子哥兒有些受不住。
“薛侍郎能平安回來就好,若是累的極了,那……”她看到薛昊一的樣子,原覺得自己太過心急,想著等他休息好了再說。
薛昊一搖搖頭,他今日來大理寺是有事要說,事態緊急,不能拖得太久。
“先進去吧,他這身子還很虛弱。”侯飛請兩人進屋去說,他有些慚愧,本是大理寺的案子,結果讓薛昊一一路艱辛去查,還差點送了命。
坐到屋中,薛昊一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揚州的事兒有蹊蹺,但卻不是現在,而是十幾年前,這其中還牽扯出別的事兒,或許這件事兒就是你被帶進宮中住了幾日的原因。”
他是回來才知道玉長情被帶進宮了,還一住就是五日,且東都又有玉長情乃是隱太子李承乾遺腹女的傳言傳出。
宜章郡王說此事無礙,既然武後這般手法揭露玉長情的身世,便不會對她如何,叫他們放心便是。
侯飛其實沒那麼樂觀的心態,不過後宮若無詔他一個外臣也進不去,就算著急也隻能是幹著急。
“與我有關?什麼事兒?”玉長情才出宮沒多久,又著急趕著來了大理寺,著實不知道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薛昊一深吸一口氣,從他們到揚州後廣陵縣令直接把他們當巡察禦史請進府衙開始,一直說到了他和陸生怎麼一路逃避追殺遇到前來的阿木,再怎麼偽裝回到了東都,一路之艱辛,他說著都佩服自己堅持了下來。
這中間他自然沒隱瞞那隻有著蓮花紋印鎖扣的盒子,及後來得知盒子裏的秘密竟然是玉長情的身世。
“你說什麼?我,我是隱太子李承乾的女兒?”玉長情直接站了起來,動作太急太大,椅子翻倒在地上,她都絲毫沒感覺,隻緊緊盯著薛昊一。
“是真的,武後想必也知道了,已經五日時間,該證實也都證實了,所以才肯放你出宮吧。”侯飛歎了口氣,郡王府一直沒動靜,怕也是證實了此事是真,才不擔心被拘在宮中玉長情,畢竟那是李家子孫,皇宮原本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