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來的十分巧,他前腳剛領了旨意往宮外去,後腳便有刺客闖宮,但奇怪的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刺客究竟是男是女,說白了,就是根本沒看到,隻不過是聽人說有,所以便閉了宮門,等著金吾衛慢慢查了。
“這麼巧,從大殿領旨出門至宮門不過兩刻多鍾,再看金吾衛傳下命令,這刺客竟是在你入宮領旨時便出現了,恰恰好擋了你出宮的路。”
玉長情摸著下巴笑了,這般巧合的事兒,她猜李修遠一定不會信。
“對,就是這般巧,本王為了這巧合便折返回去,得到的結論竟是有人惡意所為,且還找不到到底是誰。”
當時帝後都在殿中,金吾衛將軍裴長風跪在殿上,就此事向帝後請罪。
那時李修遠就覺得裴長風有些奇怪,他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實在想不出裴長風為何要阻攔他出宮,直到剛才看到謝家被一把大火燒了大半。
“謝家的事,本王疏忽了,沒能幫到郡主。”他不愛推脫責任,此事不管如何,是他給了人機會,讓人有機可乘。
玉長情搖頭,謝家的事她原以為隻是謝媛兒的恨,現在看來並不是,應該還有謝衛行貪墨背後的故事。
“謝媛兒固然恨謝衛行,但她沒那能耐設計宮中那一出,看來想謝衛行死的還另有其人。”玉長情想,李修遠肯定也想到了這些,否則他在謝家不會說那句話。
李修遠點頭,伸手拿了一塊茶點咬了一小口,慢慢吞下後說道,“本王查謝衛行貪墨一案,查到了點有趣的東西,裴家似乎也摻合其中,而且更重要的是,早在半年多前,戶部有大量銀錢出入,且來源去向皆是不明。”
半年多前,與戶部牽扯的案子隻有神丹一案,接連斬了戶部兩位官員,一時之間戶部人人自危,當時他們並沒有查的多細。
隻是如今看來,當年三司會審斬了的戶部官員,或許並非神丹一案的嫌疑人,而是謝侍郎謝衛行貪墨一案中的關鍵人物。
這麼一想,能讓三司妥協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宰輔算是一個,還有便是他們自己。
“許敬宗?”玉長情和李修遠沉默片刻,同時說出一人的名字來,許敬宗貪財是出了名的,雖帝後知道的不多,但在朝為官的人卻知道的清楚。
他曾為了幾車錦帛將自己的女兒嫁與商賈,也曾為了銀錢構陷牢獄,他那樣的人,若說為了錢財殺人一點也不奇怪。
隻是神丹一案那麼大的風波,真的會是許敬宗這樣身份的相公所為?
“不對,據我所知,許敬宗從不癡迷丹藥,尤其是這種邪氣的丹藥,若說隻為了錢財,似乎又說不過去。”玉長情先一步搖頭否認,徐花匠家那藥池裝的,可是實實在在的藥材,還有不少珍稀藥材。
李修遠點頭,他也想到了徐花匠家裏的藥池,他曾讓藥師去看過,說是治療頭風的偏方,隻可惜那偏方最早出現在一本道家邪術秘籍中,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他曾細細思索過,能讓許敬宗鋌而走險治療頭風的,普天之下便隻有那一人,可他沒那麼大的膽子在城中找人試藥。
“或許在他背後還有人,會不會是她。”李修遠深吸一口氣,若真的是她,那這件事到最後怕是要不了了之,若真是她,很多事也說不太通。
他卡在這瓶頸上不進不退,一時間也有些抓不住頭緒。
“你,想到了是誰,對嗎?”玉長情一直觀察著李修遠的神情,他似乎很疑惑,臉上表情不多,但眼神裏的情緒流動很明顯。
李修遠遲疑了片刻道,“能讓許敬宗鋌而走險治療頭風之症的隻有那一人,而誰會為了那一人對抗天下人。”
這兩句出口,玉長情的神情頓時變了,她何其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李修遠的意思,可,可這件事不是她嚴令徹查的嗎?誰會往自己頭上懸把刀。
“不對,不是她,一定不會是她。”她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但她相信不是那人,她雖然很多時候讓人捉摸不透,但有一點,她似乎很在意國之大體。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自己做出這樣的事,讓整個東都動蕩不安,弄的百姓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