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情的問話一點不客氣,被問的禁衛也一臉不客氣,“哪來的野小子,沒看見是朝廷禁衛嗎,還不速速離開。”
“本郡主問你話,快給我回答。”玉長情已經不耐煩了,絲毫沒有平日裏的客氣,翻身從馬上下來,一邊問一邊往裏走。
禁衛一聽她自稱郡主,忽然想起皇後殿下交代,頤修郡主和宜章郡王若有疑問,禁衛務必配合解答。
他上下看了看,眼前這位似乎有幾分像是頤修郡主,便拱手道,“卑職不知,火勢過大,又來勢洶洶,卑職還未來得及查看。”
玉長情皺了皺眉,腳步不停往裏走,謝侍郎家這時候離奇燃起這樣的大火,她很難不想到不見了的謝媛兒身上,這女子可真不簡單啊。
走進謝家,往四下裏一看,發現火並未燒到院中,而是都自屋頂上一路蔓延,且火勢很快,幾乎眨眼的功夫,火已經燒到了謝府大半屋頂上。
“火隻在屋上燒,奇怪。”玉長情沒打擾禁衛滅火,徑自往後院走,她記得謝家主屋都在中後段,隻跟客房隔了一個小院子。
想起客房,一並想起的就是那位慘死的客商。
謝家後院比前麵燒的幹淨,大火之下根本進不去人,隻能在外麵看著,可更讓玉長情奇怪的是,裏麵這麼大的火,謝家主仆在裏麵沒逃出來,怎麼一點聲響也沒有。
周圍不少禁衛和巡街過來的士兵一起撲火,她思索了片刻,抓了一個禁衛問話,“本郡主問你,在謝家可看到其他人了嗎?不管是主子或者下人。”
禁衛原本正幹的熱火朝天,被人這麼一拉,大半桶水都澆在了自己身上,凍得瞬間就是一個激靈,張口便要罵回去,可一聽拉自己的人自稱郡主,忙不迭應了聲沒有。
“屬下等衝進謝府,隻看到熊熊火勢,一個人都沒見到,想必都在後院之中了。”禁衛這話沒什麼問題,外圍被圍的嚴實,出去是不可能的。
玉長情鬆開禁衛,禁衛立刻提著水桶不顧濕衣繼續救火,若這些人都燒死了,他們禁衛難免要擔上一個監守不利的罪名,雖不至於重罰,但也免不了臉上無光。
四周紛雜的腳步聲和潑水聲,可都抵擋不住大火越來越旺,玉長情走的近了些,一股熱浪鋪麵而來,在寒冬臘月裏,她都覺得受不住。
迅速抽了抽鼻子,而後快步退出了炙烤的熱浪之外,剛才那股味道她要是沒聞錯,應該是參雜了火油的。
這火果然是她放的,謝媛兒,即便謝家於她有恨,可那些下人小廝呢,謝蔓兒呢,她怎麼下的去手。
身後有一道不一樣的腳步聲傳來,沉穩且不疾不徐,玉長情轉頭去看,見是李修遠和何岩過來了,何岩手中還捧著一道明黃聖旨,可惜,卻是來的晚了。
“謝侍郎到底做了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讓他死。”李修遠沒說聖旨的事,也沒解釋自己為何晚到,隻不清不楚的說了這麼一句。
玉長情看了看周圍,巡街士兵及禁衛不少,人多口雜,確實不是細談的時候,“走吧,此等救火之事你我不擅長,稍後河南府府尹應該也會前來,我可不怎麼喜歡看見他啊。”
崔誌慶著實有些粗糙了,她一直沒想明白這樣的人如何擔得起一府府尹,陛下又是如何點頭同意的。
李修遠不多說,點頭轉身往外走,如來時一般,優雅從容,仿佛不是在火海,而是在天街宮道。
上了宜章郡王府的馬車,侯飛的馬就讓一道來的車夫給牽去了大理寺,順道給侯飛帶去一句話,皓月居的好茶可以喝了。
此次謝府發生的事,讓她想通了許多事,也想到了許多事,從她入東都以來,這些案子似乎都是有意把她牽扯進去。
表麵上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但事實上沒有一樁是要撇開她的,有意無意都能讓她卷進去,如今更是讓帝後一道下令協助。
到了皓月居雅間,小廝客客氣氣的把最好的茶及茶點一道送來,也不敢在外多逗留,緩緩退到了廊外。
“怎麼來晚了,可是遇到了阻礙?”玉長情先一步開口,李修遠是個謹慎的人,一般人很難攔得住他,可他還是來晚了。
李修遠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停頓片刻放下茶碗,說道,“請旨出宮時辰剛好,但在宮門前被人阻攔,說是內宮中有刺客闖入,宮門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