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十分聽話,也不亂轉悠,隻靜靜的立在原地。
她思索了片刻,調轉馬頭朝修業坊過去,此事她需要李修遠幫忙。
侯飛的馬是匹好馬,可惜就是太過柔順,不是她這種急性子喜歡的。馬一路飛馳到了郡王府門前,剛好截住站在馬車邊兒的李修遠等人。
玉長情勒緊韁繩挑眉,與李修遠一道要上馬車的人,正是裴家兄妹,裴月清還伸手想要抓李修遠的衣袖,可惜身手差了點,沒抓到。
“裴大郎與郡君與本王一道同乘多有不便,不如本王再為兩位另選馬車,府中恰好有多餘的。”李修遠的話聽起來沒一點問題,玉長情卻忍不住想笑了,多餘的?真是毒啊。
裴大郎聽出這話中的意思,神情有些訕訕的,可裴月清竟然一點沒聽出來,還要往前湊。
“修遠,你這是要入宮?”玉長情驅馬上前,翻身下馬的動作十分好看,倒還真有幾分男子的帥氣來。
這一聲修遠叫的裴長鈞一愣,裴月清卻是火冒三丈,她自幼與宜章郡王李塵鄴青梅竹馬,雖然他從不對她多加搭理,但也是唯一一個可以進入他府邸的女子,可就算這樣,也從不敢逾越叫他的字,而玉長情卻叫了。
裴月清下意識去看身邊不遠處的人,誰知道這一看之下,心裏的氣就跟更不順了,想也沒想轉頭朝著玉長情便開口質問。
“頤修郡主,你好不知羞,郡王的字也是你能隨意叫的,不過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也敢如此猖狂。”裴月清的話剛一落音,臉上就不客氣的挨了一巴掌。
玉長情收回手,笑顏如花的把手中韁繩扔給了何岩,走到李修遠身邊上下打量,“修遠,我一直以為你交友不錯,未曾想,還有這樣的,嗯,這樣的無教養無口德的小娘子。”
她說話一點不客氣,軟刺硬刺說的裴月清一臉羞紅又惱怒,那樣子看的玉長情心中十分暢快。
“賤人,賤人!”裴月清早就忘了人家怎麼說也是比她位分尊貴的郡主,張口就罵,絲毫不顧忌裴家人和她自己的郡君身份。
裴月清的話音才一落下,臉上便再挨了一巴掌,打的人依然是玉長情,但這次明顯疾言厲色多了,“言語侮辱堂堂郡主,裴娘子,你有幾個腦袋可砍啊?”
在大唐,肆意辱罵皇親貴族,那可是要被抄家論罪的,而裴月清明知故犯還三番兩次辱罵,裴家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女兒,竟然還被封了郡君。
裴月清捂著臉,想張嘴說話,可一動臉頰就疼的很。
裴長鈞已經從這兩巴掌和自家妹妹的怒罵中回過神來,忙上前行禮道歉,“請郡主恕罪,是裴某妹妹言語無狀,回去裴某定然家中長輩重罰,還望郡主莫要與她一般計較。”
玉長情冷哼一聲,“若本郡主非要計較呢?”
不計較?她倒是一直不與她計較,可結果如何,得寸進尺,如今竟然敢辱罵她為賤人野種,那下次豈不是想動手殺人?
裴長鈞還待再說話,李修遠先一步站了出來,擺擺手道,“本王與郡主還有要事要說,裴大郎和郡君還是先行離去吧。”
他這雖然是為裴家兄妹開脫,免得他們再惹來玉長情更大的怒火,但這般被他趕走,裴家兄妹的臉麵也確實丟盡了。
裴長鈞此時那還管得了這些,緊緊拽著自家妹子便往遠處走,今日原本是巧遇宜章郡王同行入宮,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找本王何事?”李修遠拂了拂衣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似乎一點不排斥玉長情這般喚他的字,顯得十分熟稔親切。
玉長情的臉色就像是彩虹一般,瞬間變了顏色,和顏悅色的說請宜章郡王入宮幫她請旨,一點看不出剛才還怒意濃重。
李修遠已經習慣了她絕佳的演技,一邊往馬車前走,一邊繼續問,“請旨?可是謝侍郎家的旨意?”
她急匆匆的來,想必是查到了什麼緊要的事,可如今能讓她這般火急火燎的,隻怕隻有謝家的事兒了,而需要請旨,想必就是謝侍郎。
“是,謝媛兒不見了,我懷疑她要對謝家下手,還請郡王此去為我請旨。”玉長情皺眉,想起謝媛兒此去下落不明,她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