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長情則一回來便讓她出盡洋相,如今更是害的她家破人亡,這個仇她暫且記下了,總有一天她會一一討回來。
玉妃泠心中想著,臉上為難的神情中便忍不住帶了幾分怨毒,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玉長情看了個真切。
“姐姐到底想讓長情做什麼?為何這般吞吞吐吐的?”玉長情故作不知,滿臉疑惑的問了句,她就是要玉妃泠親自說出來。
“能不能,能不能為母親到帝後那裏說上兩句,求帝後收回成命啊。”玉妃泠臉上有一絲難堪,她在東都乃至府中都是予求予與,何時需要低聲下氣的求別人。
玉裴遠的眼中也帶著幾分希望看向自己這個見麵次數不多的妹妹,但他也知道她不會答應,一則陛下金口玉言,誰敢忤逆,二則是母親對不起她們母女在先。
如他所料,玉長情很不客氣的拒絕了。
“不能,陛下親自下了旨意,莫說我沒那個能力求陛下收回旨意,就是有,姐姐覺得我會拿整個頤王府冒險去求嗎?”
玉長情有些憐憫的看著玉妃泠,她該說李婉玲把這個女兒教的太好還是太蠢了,陛下的旨意誰敢違抗,即便是如今的武後,她也不敢在明麵上違抗陛下的旨意,她一個小小的郡主又算得了什麼,敢做這等事,她是覺得頤王府如今還能和從前比嗎?
不等玉妃泠說話,她再次開口,“我知道姐姐覺得不可能是秋哥兒往父親藥中下毒,可事實擺在眼前,你以為為何皇後殿下會突然讓裴將軍接手此案,讓我從中抽身?那是因為連皇後殿下都查到了事實真相。”
這是當時裴長風來找她宣讀口諭時便想到了的,所以玉長情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把自己查到的證據往裴長風手上交,隻聽話的抽身出來。
若是這案子由她查出原委,那不管凶手到底是不是玉秋遠,她都得為此陪葬了自己的名聲,武後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讓裴長風來。
玉長情閉了閉眼,她不是不驚詫,最後下手的人會是一個孩子,但又早該料到,玉秋遠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早前不已經毒打虐待下人,還買凶殺人了嗎。
“頤王妃,哦不,是李氏之所以會受到牽連,是因為她想隱瞞此事,陛下知道了為之震怒,父親再怎麼說也是他下旨親封的異姓王,竟被自己的妻兒這般毒殺,叫陛下的臉麵何存?”
玉長情一字一句說的玉妃泠臉色慘白,她隻以為母親是無辜受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是她想的太簡單,若非事情已經到了萬不得已,外祖父又怎麼會坐視不理。
大唐自開國以來異姓王有幾個?即便是當年那些開國功臣,也不過位極公侯,鮮少有人被封異姓王,那可是等同於親王的爵位,可現在竟然被毒殺,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陛下這般懲罰已然是輕罰,誰還敢有微詞?
“小妹說的是,是大哥疏忽了。”玉裴遠先一步想到這其中要害,為自己剛才心中升起那一點怨氣覺得羞愧,虧得他這般多曆練,竟還不如一個女子想的周全。
玉長情連忙說不敢,“大哥不過少有踏足這是非之地,一時想不周全也是正常。”
她弦外之音便是說玉妃泠了,他們都是外出遊曆慣了,若說看不懂這些爾虞我詐倒是不稀奇,但玉妃泠自幼長在東都,接觸的也都是權貴,怎麼會不知道這些。
“此事以後便莫要再說了,如今這偌大頤王府中,也隻有你我兄妹三人支撐,還望大哥和姐姐以頤王府為重。”
玉長情這般說,心中歎息一聲,此間事了她也會離開,到時候頤王府便隻有大哥和玉妃泠兩人了,希望他們能這般相依為命下去。
差人送了玉妃泠回去,以後西院便由她暫時管理,也是為了出嫁後不至於被弄的措手不及。
玉裴遠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深深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自家妹妹,他許多年沒見過她了,如今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同妃泠一樣。
隻是父親無心這些,母親又心存私念,竟然讓兩姐妹都過了最佳適婚年齡。
他歎息一聲,轉身步出大廳,朝西院走去,背影看上去多了幾分堅毅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