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還沒到頤王府,就先遇到了外出的玉長情,於是很不客氣的上了馬車,“郡主,所謂易容可是真的存在?能不能真的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近距離都看不出破綻。”
“自然能,江湖中高手如雲,易容雖會的人不多,但也不乏高手。”玉長情饒有興趣的看著侯飛,心想這家夥竟然聰明了一回,這麼快就想通了其中蹊蹺。
“那就好辦了,供詞中說明那晚在悅榕樓的人並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常客,隻有幾個是臨時去的,陶三郎一個,許家二公子一個,田餘一個,還有王家的一位公子。”
許家二公子是許敬宗許相的兒子,而王家那位公子,是琅琊王氏出身,倒不是太原王家的旁支。
想想王家因王皇後舉族被流放嶺南,唯獨那一支素無來往的旁支還在朝中,做著小吏末官,再想想當年王家的風光無限,著實令人唏噓。
“王家,琅琊王氏出身,不會是他。”琅琊王氏早就不複從前,自大唐開國以來少有能人異士,已經漸漸從大族之中淡了出去。
琅琊王氏沒有作案的可能和動機,倒是許家那位公子有些可能,至於田餘,他是大理寺司直,當不會知法犯法才對,隻是實在想不到,田餘那樣版正的人,還會往悅榕樓……
玉長情撇了撇嘴,人不可貌相啊。
“王公子不可能,那便隻有許二公子和田餘了,噝,但許二公子一向行事低調,就連長安城中知道的他的人都很少,怎麼會動手殺一個商戶子。”
可田餘在大理寺也有三年,比他的資格都老,實在想不出田餘有何動機殺人,可很快侯飛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抓捕竹吟那日,田餘的意外之舉,也正因為他的大意,差點放走了竹吟。
侯飛將此事同玉長情說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玉長情也覺得此事事有蹊蹺,那日的事她也看的清楚,確實是田餘疏於職守,不顧大局往侯飛身邊撲。
他不可能不知道抓捕竹吟有多重要,更不可能不知道那番舉動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不管是不是他,侯少卿都該試一試,不是他最好,若是他,侯少卿就該想想你為何一直找不到那人了。”玉長情低聲說著,像是漫不經心的建議,卻聽的侯飛一陣皺眉不止。
“好了,我到地方了,侯少卿請便。”玉長情從馬車上下去,朝車中侯飛笑道,“我看少卿也沒心情騎馬,不如就由我的馬車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侯飛沒有推辭,他確實需要好好想想怎麼辦,怎麼樣才能試探田餘又不被他發現。
到了大理寺,侯飛把胖頭叫來細細問了兩宗案子的驗屍細節,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細節,早上謝都知等人是見過百濟舞姬的,還到她房中去過,那時候人可是活著的。
他不由眉頭又皺了起來,直皺的可以夾死蒼蠅,“說不定又是假扮的,可屋中若有那麼大一灘血跡,進去的人不可能聞不到血腥味啊。”
踟躇了片刻,讓胖頭叫上遊濤再去悅榕樓一趟,“你去叫遊濤,咱們再去一趟悅榕樓。”
既然田餘有嫌疑,此事便暫且不讓他負責好了,正好謝侍郎的事也需要人手,借此調開也不算突然。
幾人一路騎馬往悅榕樓去,此時樓中也正熱鬧,虞娘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大堂,她和謝都知一道站在最前麵的舞台上。
“咱們樓中出了命案,作為樓中的主事,虞娘我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今天便把你們都叫來,再細細給我說說當日的情景。”
虞娘心中冷笑,有人竟然敢在她的地盤上班門弄斧,簡直是找死。
她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她便知道是誰來了,朝謝都知看了眼,便從台上跳了下去往門口迎。
“哎呀侯少卿來了呀,莫不是案子有進展了?”虞娘的興奮勁兒已經過的差不多了,慢慢的便有些惱怒,一看百濟舞姬的傷口就知道是個高手,她竟然被一個江湖人士在眼皮子底下把自己人給殺了,臉往哪兒放?
侯飛對虞娘的熱情有些受寵若驚,他以前跟薛昊一來的時候,虞娘最多斜眼笑上一聲,連話都不多說,這次是怎麼了。
“額,有點事想再問問,順道也去再看看案發那屋子。”侯飛往後退了半步,臉上的笑有些僵硬,虞娘怎麼會沒看到,也不在意的指了指自己身後大堂,示意人都在,他想問什麼都行。
進入大堂,所有人都朝他看過來,侯飛臉上的笑頓時更僵硬了,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的道,“那個,麻煩虞娘把案發當日見過百濟舞姬的所有人都帶到那間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