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隱於市(1 / 2)

水袖和風鈴都住在二樓,樓下是一處不大的廳堂,屋中擺設與外麵一樣華麗,婆子一路領著到了二樓,在樓側一處三麵透光的露台外停住了腳步。

婆子隔著飄飄渺渺的紗帳道,“兩位貴客這便自己進去吧,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老奴一定盡心盡力。”

水袖斜斜倚在露台的柱子邊兒,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樓下不遠處的林子,時不時嗑幾個瓜子,滿臉的興趣索然。

聽到紗帳外有動靜立刻轉頭,就看到兩個身穿長袍的人走了進來,一個身材略顯瘦小,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另一個俊朗無雙,像是從書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奴家見過兩位貴客,還請兩位快快入座。”她說話間站在另一側的女子也轉過身來,一張小臉十分可愛,殷紅的櫻桃小口似乎是嘟著,又似乎原本就那樣。

李修遠淡淡的嗯了一聲走過去坐下,目光所及之處便是剛才水袖看的林子,眸中就帶了幾分了然。

玉長情的眼睛一直在水袖和風綾身上打量,兩人都是落落大方的美人,一個清純中帶著幾分柔媚,一個活潑又灑脫。

“風綾見過兩位貴客,虞娘說了,兩位是來看戲的,叫咱們給侍奉好了。”她一雙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很好奇眼前這兩人的身份。

水袖比風綾可隨意的多,除了基本的禮數外,說話做事都十分自然隨意,“就是,咱們都看了大半晌了,也沒看出是什麼好戲,不過虞娘說兩位能懂,我們就一直都看著了。”

她指了指樓下那處林子,林子不算十分茂密,裏麵有人行走多少能看到,但在林中卻看不到這處小樓,聽說當時設計的人便是第一任悅榕樓的主人。

此時林子裏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早前擠出人群給玉長情熟悉感覺的人,另一個就是虞娘口中的竹班頭竹吟。

“也不知道這位竹大班頭是做什麼的,一天到晚來找的人真真不少,尤其是這幾日,來的就更多了。”水袖的瓜子又嗑上了,一口一口,把瓜子皮十分隨意的吐在了一旁鋪著的帕子上。

玉長情看了眼水袖,這姑娘倒是可以和她有一拚,性子看起來比她還隨意灑脫,或許是個可以交的朋友。

竹林的人又站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一個,走的那個是竹班頭,另外一個則是往後院走,但看身形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可男子為何一身女子裝扮。

“喲喂,這是個男的呀,莫不是誰的稀客,還有這興趣愛好。”水袖睜大了眼睛看了會兒,忽然掩唇撲哧笑了出來。

“是個稀客,不知道咱們何岩跟不跟得住這位稀客。”玉長情微微蹙眉,竹班頭與他的西域舞姬確實有些可疑,隻是現在隻查到了可疑卻沒有一點證據。

手指在柱子上輕輕的敲,敲了幾下扭頭去看李修遠,他已經朝水袖張了口問話,“竹班頭的訪友都是些什麼人?”

他不習慣與女子多說話,總覺得拘束麻煩,但眼前這位水袖一點不比玉長情拘束。

“嗯,多了,有商賈,有官家,還有永通坊的徐家娘子,更多的想包了舞姬的有錢人。”水袖說的很隨意,玉長情和李修遠卻聽的極嚴肅。

永通坊徐家娘子,玉長情可不會忘記,去徐家的時候那位身形臃腫的嘮叨婦人,她一個婦人怎麼會認識戲班班頭,看樣子還有來往。

“徐家娘子什麼時候來的?她來過幾次?”李修遠淡淡的說,溫潤如玉的麵龐帶著幾分思索,永通坊那案子出的蹊蹺,一則跟那日飛出去的蠱蟲有關,另外一則便是屍身上那處傷口。

花匠身上有傷不是稀奇事兒,有些地方的花草確實難打理,偶爾劃傷跌破很正常,但那傷仵作和陸先生都說為利器刺傷。

水袖吧唧了幾下嘴,手中的瓜子嘩啦啦扔進盤子裏,好半晌才說道,“來過兩三次吧,就在不久前,聽說是來看樓中樂妓,那樂妓好像就在竹班頭的西域舞隊裏。”

水袖的話說的飛快,話音剛落風綾又接著說了下去,“看樣子跟竹班頭也有幾分相熟,但看著又像是懼怕,奴家不小心碰見過兩人說話,徐家娘子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樣。”

李修遠哦了一聲,語調帶著幾分疑惑,風綾便繼續說道,“確實如此,奴家沒有看錯,奴家還挺奇怪呢,徐家阿郎以前往樓裏送過幾次花草,但他妻子卻沒來過一次。”